席间,蔡氏听到了华佗的诊断,立刻趴在刘表的身上,一脸委屈。
看得刘辩心中暗叹,“这样的女人的确厉害啊,她是完全知道刘表的逆鳞是什么,毒死刘琦最多是受到刘表的冷落,但是荆州大权还是在她蔡家,只要等刘琦继位,她依旧是位极人臣。”
“但若是对刘表下手,那便是谋逆了,不光自己要死,只怕蔡氏一门也要给她陪葬。这样的心机,恐怕天下最毒的毒士,都有所不及吧?”
想到此处,刘辩回头看向三女,小乔眼眸清澈,大乔端庄娴静,正要看向孙尚香时,只觉得腰间一痛。
二乔不明白刘辩的目光,孙尚香可是一清二楚,白皙的脸上写满了本小姐不屑害人上位的想法。
正当刘辩想要继续饮酒缓解尴尬时,赵云和黄忠连同文聘一并回来了。
“禀主公,这厮见两位将军索要药渣,以取药渣为名,竟想将药渣投入炉火之中,索性赵将军剑术奇快,一剑挑了这厮的手经。”
文聘如拖一条死狗似的,拖着刘琦府中管事,走上前来。
“快请神医看过药渣!”刘表闻言,看似仔细辨认那管事的容貌,他依稀记得这管事的确有些面熟,立刻开口问道,“报上名来,为何暗害我儿?”
“小…小人乃是江…江夏……”那管事话说到一半,就见刘琮抽出腰间佩剑,一剑刺入了管事的后背。
“无耻恶徒,竟想暗害大哥!我岂能容你!”
刘琮喊完,正想向自己父亲请罪,却见蔡氏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发蒙。
“二公子好手段,不过在下身边的才是真正的管事。”诸葛亮一拱手,“见过大人,陛下,臣奉命带人前来,请陛下与大人定夺。”
刘琮看着诸葛亮与他身边抖若筛糠的管事,立刻气血上涌,提剑便要去砍。
这种事情你做一次可以找借口,为了大哥,但做第二次就有些太明显了,甚至刘表想为自己儿子找借口,都找不到了。
“逆子!还敢行凶?”刘表丢出案上酒爵,立刻高声喊道。
其实管事换了人,连刘辩都未想到,直到赵云贴耳说起路上遇到驻军完毕的孔明,他听闻后立刻定下了计策,刘辩才知道眼前的好戏,是出自谁的手笔。
刘辩看向诸葛亮,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诸葛亮点头回应后,立刻在那管事身边耳语了几句。
那管事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下人,以及要举剑砍自己的二公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立刻窜到了桌案之前,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起来。
只是说道关键人物时,这管家终于开始后怕说实话的结局,有些支支吾吾。
“别慌,朕不会杀你的,你不过是他人手中之刀,朕要抓的是握刀害我族亲之人!”
刘辩放下酒杯,厉声说道。
“这…这…”
“典韦、许褚,朕一杯饮尽,他若不说,便断其手足!”
刘辩罕见地暴怒起来,抽出自己腰间的天子剑,递给了典韦。
典韦接过宝剑,同许褚一起压住那管事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刘辩见状,自斟自饮,眼看刘辩就要喝下爵中之酒,典韦作势便要落剑。
场上如此变换,让刘表在内的一众文武尽皆有些失色,他们内心之中始终以为皇帝上阵不过是演戏的,但却不知刘辩真的杀过人。
此刻刘辩在酒水的加持下,杀气腾腾,就连久经战阵的黄忠与文聘都被这股气势所悍。
此刻刘辩是真的生气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刘琦是长子,他若得势,必然不会支持,用渤海王起事的袁绍,但若是刘琮继位,自然是要与刘辩这位长子登基的皇帝分割干净的。
这关乎到自己地位的合法性与名誉,即便刘辩转头去与刘琮结交,也无法改变这个时代,深入人心的法统。
“我说!我说!是夫人,是夫人和二公子让我干的!”
话音一出,典韦恭敬地将天子剑交还刘辩。
此刻刘辩几杯酒下肚,已经微醺,他收剑后,站到了刘琦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华神医,药渣可有异常?”
华佗与张仲景早就接过了文聘手中的药渣,只等刘辩开口,便能说出结论,“启禀陛下,这药渣之中多了一味草乌。”
“此药若少用,可以活血除湿,但此药富有毒性,即便入药也要经过处理,若是长期服用,的确出现长公子如今的症状。”
华佗说罢,张仲景立刻补充道,“臣知道如何医治长公子,虽非急症,但水滴石穿,长公子的病需要慢慢调理,才能恢复如常。”
“有劳两位了。”
刘辩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琦。而刘琦也不是傻子,立刻投来了感恩的目光。
“这荆州,乃是景升主事,朕不便多说,但谋害长公子,如此重罪,却也不是能善罢甘休的。”刘辩再次抽出手中的剑,交给了刘琦,“朕,可以帮你,但你自己也要有血性才是。”
刘琦缠斗的握着天子剑,心中积压了多年的愤怒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他提剑走向了那名管事。
管事见状,立刻大喊,“陛下,您说好不杀我的!”
“对,朕说了,可是要杀你的不是朕啊。”刘辩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话音刚落,刘琦撑着孱弱的身子,连出数剑,了解了管事的性命。
“长公子,有违圣意,朕罚在朕营中闭目思过,不可擅出,你可有怨言?”
刘辩走到刘琦身边,收回了自己的剑,笑着问道。
“臣!谨遵陛下之命!”
刘琦含泪,叩拜刘辩。
刘表与一众文武看完了全程,都不禁咽了口唾沫,对于刘辩的处理方式,谁也没想到,此刻的刘辩仿佛是一头阴晴不定的猛虎一般,让人本能地畏惧。
“臣有罪!竟让陛下见到如此家丑。”
刘表瞪了蔡氏一眼,又看了一眼平日里乖巧,此刻却如此扎眼的刘琮,跪倒在了刘辩脚下。
“无妨,你是族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是这后院着火,前院岂能安稳,景升还是要重视才好,以免再犯。”
“臣,遵旨。”
“好了,朕今日便带长公子回营了。”
刘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站刘琦的。
“臣,恭送陛下!”
刘表忍着怒气,看着刘辩越走越远,直到不见了踪影,这才开始勃然大怒。
“我只知道你喜爱刘琮,且不知你暗害琦儿!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是蔡瑁还是黄祖?”
刘表指着蔡氏问道。
“妾…妾身,冤枉啊!”
“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可冤枉的?”
刘表眯起眼睛,厉声问道。
“府君怎不想想,那管事是陛下手下谋士送来的,有没有可能这是陛下的手段?”
“闭嘴!恶毒妇人,竟敢污蔑陛下!”
刘表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说着便要落下巴掌。
“府君且慢,府君原先与袁绍交好,陛下岂能不知?此刻该是陛下在敲打府君。”
蔡氏说罢,刘表缓缓收起了巴掌,虽然知道蔡氏是在扯淡,不过倒也给了他一个不与蔡氏一门正面冲突的理由。
“逆子!滚去江夏,不奉命,不得回!”
刘表指着刘琮怒吼道。
他气,但主要原因,并不是弟弟害哥哥,而是举措如此愚蠢,竟被当堂拆穿,让他此后再见刘辩,要再低几分,甚至谈到利益相关的事情,也不得不多让几分。
这也不怪刘表,他们不是寻常人家,继承人的能力永远打过父子亲情,否则因一人而毁基业,到时便是灭族之难了。
“哎,你此后不可再帮刘琮!我会教刘琦好生孝敬你的,你蔡家难道只有一个侄女不成?”
刘表愠怒地看着蔡氏。
蔡氏闻言,如同一条美人蛇一般缠上了刘表的身子,“夫君,袁绍那边如何是好?”
“由明转暗吧,我荆州大敌始终是袁术那厮,今日晚些,我再单独会见陛下,定要拿下洛阳锦与那美酒的生意!”
“夫君得了神药,难道不想一试?”
蔡氏见殿上无人,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一番操作下来,刘表竟也转怒为喜,被蔡氏拉着去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