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命运气运11

这家伙是哪个?嘶!这胳膊都快被磨烂了吧?

凡卿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七七的日常工作,远处,一条长长的血痕顺着台阶蔓延而下。

“七七不知道哦,白大夫,这个奇怪的人躺在外面好像睡着了。

七七害怕他着凉,所以就把他带回来了。”

“做的好,七七,你果然是个天才。”长生趴在白树的肩头,乐不可支地笑着,尾巴疯狂的拍打着。

却突然痛哭一声。

“哎哟。”白术略显无奈的收回了弹起的手指头,看着七七懵懵懂懂的眼神,也不太好过于苛责。

正想把地上的公子抱起,就听到门外大呼小叫的声音。

“哎哟,哎呦呦,本堂主几天没见,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客户,难怪老话常说。

医馆才是人们最终的坟墓啊。

一个客户,两个客户。”

花还未落下,胡桃蹦蹦跳跳的身影便走了进来,看到白术手上的公子,眼神骤然间一亮。

那双梅花瞳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嗯嗯,快了快了,等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我就能把他埋进南边我刚挖的新坑里了。”

“坏女人。”七七面无表情的小脸终于有了变化,神色有些紧张的躲到白术的背后。

刚才大老远她就闻到了一股天敌的味道,可是今天恰好她采药回来的日子,一时间忘了这个街溜子走街串巷,行头捉摸不定。

没想到正好被逮到了。

胡桃对于七七的话完全没有反应,毕竟她总觉得生死有序,一个本该死去的人还站在那里,朝着她说话有些怪怪的。

更何况几年的追赶大战让胡桃早就熟悉了七七的说话风格,颠着步子走上前去,捏了捏七七的小脸。

刚想找地方坐下,等这位病人走完最后一程,随后又发现点什么,看向了床上躺着的人影。

“这是叶开?没想到这家伙也是我的一位新客户吗?哇,他之前在我这里办理的豪华宾客套餐这么快就用上了。

果然我的这位新客户真是见识远大啊。

不过买一送一,我还得送他点什么。”胡桃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大夫,我们两个先走了。”七七拍了拍身后的背包,有些匆忙的朝着屋后跑去。

在她的背包内,小雪哆哆嗦嗦的跟七七保持着同款的惊慌神色。

谁知道采药回来会碰到这个大魔头啊?前几天若不是白术解围,她就又被这个大魔头强行送到她之前待的地方了。

所以从刚才到现在,她呆在七七的背包里一动不动,生怕胡桃发现自己的客户又多了一个。

白术略感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家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只能放任胡桃坐在一边,手里还拿着一把比她还高的铁铲,看样子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已经决定好了。

“把他放在床上吧,唉,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接待的病人众多,总觉得脑袋有些疼,好像忘记点什么东西一样。”

长生趴在白术的肩头,懒懒散散的回答道。

“大概是提前进入养老期,患了老年痴呆了吧。”

“真要是这样就好了。”白术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却没有半点头绪。

长生拍打着尾巴,缠绕在白术的肩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脸上同样是闪过一丝疑惑的色彩。

怪了,怎么感觉我也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一样?难不成我也进入养老期了?

两个一大一小的脑袋保持着同样的思考频率,最后神同步的同时叹了一口气。

就在他们几人攀谈的时候,那道波动已经越过了他们,朝着璃月港码头的方向飞速的闪过。

凡是接触到的人,无论正在干什么,总是会迷茫的停顿了片刻。直到一位正在听书的人看着远方席卷而来的波动,目光炯炯似有所悟。

台上的戏份正演到高潮的地方,云瀚戏舍的大当家云堇几个星期不见又琢磨出一场新的戏份。

台下高朋满座,不时由喝彩声时而传来。

“好好,演的真好,再来一个。”

钟离淡淡的饮了一口杯中的清茶,面对清风拂面,竟好似毫无察觉。

他合下杯盖,过了良久,才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风雨欲来啊。”

正在台上演绎的云堇似是有所察觉,朝着那位经常端坐此地的坐席上看了一眼,只是人走茶空,只有一抹雾气似是提醒着她人还没有走多久。

估摸着应该是有事吧。

她低声哀挽,戏曲之中浓浓的离别愁绪在风中久久不散。

。。。。。。。。

耳边的喧嚣在渐渐的平息,南十字船队的一艘船板上,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正沉默的搬着自己手里的箱子。

搬完之后,独自一人坐在船尾的货舱里,手里拿着一瓶酒。

这是一个被单独隔开的小单间,里面除了一张破破旧旧的床板之外,就只剩下地上随意洒落的空酒瓶了。

刺鼻的味道让人闻了都会昏昏欲睡,可是从中年男人的反应来看却仿佛习以为常。

他的手上已经喝了一半的烈酒被他握着,不多时便已空空如也。

又喝完了。。。。

他努力的睁开那双睡眼朦胧的眼眸,倒了倒手中的空瓶子,随意的一丢,哐当一声传来。

地上堆积的杂物又多了一件。

“酒。。。。酒呢?”

他把手伸向桌子上努力的摸索着,眼前的世界在他面前已经有了重影,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没有了,又喝完了。

伴随着一阵霹雳乓啷的声音,他仿佛突然之间失去了兴趣,有些百无聊赖的拉开了桌子前面的抽屉。

那是他平日里存放摩拉的地方,白天干活,赚来的摩拉变晚上喝酒,这就是他日复一日的生活。

突然他皱了皱眉头,表情也有些疑惑,有些不信邪的在抽屉里反复的摸索着。

好半响,才终于摸出了一枚面值最小的摩拉。

还不够换一壶酒的呢。

他叹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的嗓子早已在日复一日的酗酒中变得沙哑,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变得苍老无比。

任谁也不会想到,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如今的他在一众船员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好像突然之间,世界仿佛便弃他而去。

唉~~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躺倒在床上,突然感觉背部好像压住什么东西,勉强翻起身来,伸出手朝着后面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那个咯住他的罪魁祸首。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小的雕像,外表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子,眉眼弯弯,脸上带着活泼开朗的笑容。

正背着手悄然独立,好像下一刻便要恶作剧一般。

看到眼前这个熟悉的雕像,男子的脸上又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脸上狰狞与欢喜的表情交错复杂。

这样复杂的两种表情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简直精彩纷呈,可是男人的心情却仿佛跌到了谷底。

狠了狠心,想要把手上的雕像扔掉,可是最后男子收回了手,默默的把它摆到台桌上,然后眼不见为净地闭上了双眼,沉着头昏昏睡去。

仿佛如命运的交织一般,就在他低头看向雕像的那一刹那,远处一位女子同样也看向了这艘货船。

她的脸上充斥着浓浓的麻木,眼中除了绝望之外没有半点其他的色彩。

她把头微微扬起,让人能够看见她的眼睛。

眼前的风景就仿佛如过眼云烟。

“回不去了。”她如是说着,却只是低声喃喃。

正在抬头观察着星象的少年好像听见了这一句话,有些意外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嗤笑的转过了身子。

“对于一个连自己都能背叛的人。。。。无所谓了。”

他仰着头,左手微微一挥,一股看不见的波动闪过,天上的星星也微不可查的移动了几分。

“现在的地势已经被我改的面目全非,就算是摩拉克斯来到我的面前那又如何?

作为最遵守契约的国度,这个在我看来最讲究公平的国度,无疑也在其中套了一层厚厚的枷锁。”

呵~

说着,他低声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空走到他的身旁,目光沉沉。

“这也是生命所赋予他自身的意志,在数不清的岁月里,就算是神明也逃脱不了那份腐朽。”

“所以说,神明真是一群狂妄自大的家伙啊。

教导着自己的民众同时还要把自身的意志强加上去,在他们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所努力的结果。

而这份结果,无论对错,都会被他们的意志所加以干涉,相比于我来说,我更加觉得他们比我还像一群狂妄自大的疯子。”

少年语气轻轻,嘴角含笑,用一种淡定的口吻诉说着对神明的厌恶。

相比于他,经历了凯瑞亚战争的空则更理解这一份情感,对于少年的话,不置可否。

微微偏过头,扫视了一下少年,脸上看不清任何表情,像是无意般的开口说道。

“作为一个个体,你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你的信念似乎比那些普通的学者还要低。”

“哦,不,我当然有自己的信念。他们只是不符合你的标准,仅此。”

少年冷哼一声,放弃了这种无聊的试探把戏,原本只是想拉拢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没想到在深渊待了几百年,这个放逐之人的脑子也被污秽给填个干净。

“那么,这场实验便正式开始吧。”

少年伸前一指,眼前的大地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从地底下涌现出无尽的红光直冲云际。

连接着天地之间,如同定海神针一般,把半片天空都给染成了红色。

夕阳下的云霞在此时也显得格外瑰丽,犹如山海之隔的璃月港内,正在劳作的普通民众没有一人发现天空的异象。

在他们的视线里,天还是原来的颜色,整个世界平静无比,和往常别无不同。

“轰!”爆裂的声音如同战鼓,更似九天雷霆劈向人间。

地面在此时开始摇晃起来,一道又一道的光柱如同春雨过后的竹笋一般纷纷破土而出。

霎时间,风云变幻,沿着光柱的脉络,天上的星云也在一点一点的移动着方向。

从天空往大地看上去时,这些光柱虽然错杂不堪,但是却以一种特定的顺序连接在一起。

在它们的勾连之下,几乎笼罩了大半个璃月的境内,而以另一个维度的视角,世界仿佛形成了重叠。

那些人看到的只是一个平和无比的提瓦特大陆,丝毫没有感觉到一场即将发生的灾难会在顷刻之间降临。

空直直的望向了西南方向,在他的眼前,一切迷障犹如过眼云烟。

他的眼睛之中闪烁着重重的异色,仿佛拨开了浓厚的迷雾,让他能够看清璃月港此时的画面。

而在原本富丽堂皇的林府内,一道相同的红柱同样冲天而起,地上的那些尸体都在此刻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红光。

“不错的算计。”空感叹一声,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多久之前开始布的局,竟然丧心病狂的把大阵一部分根基放在了璃月港里面。

这是在当着摩拉克斯的面进行挑衅吗?

空自问自答的说道,丝毫没有让少年回答的意思。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空低声的笑着,看向了一旁的深渊使徒。

“那些应有的祭礼之物,就由我们来亲自取予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