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哩,距离上次祭天尚过月余,你们二人过来所谓何事?”
布满恶臭的毒瘴丛林中,只有凛冽的风夹带着雨点呼啸,那是凭空出现在地面上的影子。
就像人的身影,又或者是影子从地里向上仰望,它们围绕着女尸,好像在迎接伙伴,当闪电平息后一同隐没在夜色中。
被薄雾所笼罩的小山上,一道蛇一样的影子正隐隐约约的缠绕在山峰上。
随着宛若低沉般的古老声音传来,景物在一瞬间苍白,迅即漆黑。
存在这附近周围森林里的哭泣的鬼影无路可逃,灵魂赤裸僵硬。
无数道垫起脚尖苍白的身影这目光无神的盯着森林的外面,那里两个穿着破旧衣裳,浑身脏乱的一男一女正匍匐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幽深的黑色覆盖下来,面目狰狞的树木在暗处发出冰冷的笑声。
森林的远处,还有着窸窣的动静,在黑夜笼罩着的森林,此时的寂静无疑能够让人心神发狂。
“主。。。。主人。”
正在跪着的那个男人虽然全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上泥鳅般黑色的青筋像是蜘蛛网一样遍布了整张面孔。
可是神色却最为卑谦,逄把头磕在地上,淋漓的石块已经擦破了他的头皮,流淌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又到了秋收季节,可因为水质的问题村里面的人几乎颗粒无收,大家伙们现在都有些惶恐不安,觉得度不过今年的冬季了。
所以才想让我二人请示您。
主人神通广大,俯请主人降下神力,让我等度过今年的贫瘠。”
夜晚的森林里光线阴暗,笔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绝大多数的月光,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
使得森林格外地神秘诡异。森林里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却出奇地安静,仿佛所有生灵都未曾涉足此地。
那道盘踞在山峰上的巨影意味不明的用鼻子喷出一口气,略微冲淡了森林里面的薄雾。
露出来密密麻麻白色踮起脚尖的身影。
他们两人像是被人群给包裹似的,只是那些踮起脚尖的身影正默默的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逄冷不丁的打了个筛子,浑身瑟瑟发抖,这种被那些东西注视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进了冰窖。
而旁边的哩则是略微偏了偏头,眼神的余光在不经意间扫过了面前的山峰。
她那双苍白宛如死鱼眼般的眼珠子向外暴起,整张面孔看起来倒是颇为秀丽,只是脸上如同蜈蚣般的青筋也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美感。
哩向外凸起的眼珠子转了转,略微看了看身旁战战兢兢的逄,那双眼珠子里面闪过了一抹浓厚的厌恶。
只是她很好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匍匐的趴在地上,任谁也看不出她此时脸上的表情。
过了片刻之后,那道盘旋在山峰上的身影才有些百无聊赖的传出了声音。
“吾。。。。知晓了,明年春季我会给村庄里面虏获一批人作为补充,尔等下去吧。”
逄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微抬头,可又像是害怕冒犯了威严一般,赶紧低下头去。
“主人,可那些村民。。。。。”
哩打断了他的话。
“吾等奴仆,不该擅自越见,望主人怜悯我等,庇护来自村里的反抗。”
她的眼珠子使劲的转了转,嘴角扯过一抹兴奋之色,但是随即便压抑下去,声音卑微的含糊道。
“本月月旬祭天,吾等会献上双倍的祭品,以召主人怜悯之心,望主人可怜我们,不被那些贱民所伤。”
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就连摆若筛子般的身体也停止了颤动,目光中隐含着不可思议与压抑的愤怒。
“哩,你这是。。。。。。”
离地面一米的地方,浮动着粘稠而浓厚的白色雾气,像是有生命般地流动着。
草地上泛出一种令人感觉阴森的湿漉漉的墨绿,庞大的寂静里,只要一种类似水滴的声音,把气氛衬托地毛骨悚然。
“哈哈,有趣,既然汝等二人作为神仆,确实不该被那些蝼蚁所伤,只是若想获得力量,则需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吾之气息蕴含剧毒,你们二人也可看见,吾所沾染的东西无一不是生机凋零,若是能够承受这般代价。
那吾自会满足你们,送你们一场造化。”
被雾气所隐藏的山峰里,震天的气息惹的那些驻足保持沉默的白色身影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他们一个个慌忙的隐藏在雾气里,似乎想要躲避着什么?
哩此时再也压抑不住脸上的表情,满脸都是狂喜之色,毫不犹豫的朝着地面的石头反复磕着头。
就算头上已经鲜血淋漓也毫不在乎。
“多谢主人垂青,多谢主人垂青。”
逄脸上却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之色,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身边的女孩,似乎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呵呵,也罢,既然月旬的祭品足够,那么帮你们这把倒也不算什么。”
充满白色雾气的森林里,突然从深处传来了两道黑色的纽带,它们像是有意识般的钻进了两人的体内。
紧接着两个人便像是一瞬间经历过生老病死一般,原本充满生机的头发迅速的变得干枯泛黄。
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刺激着两人的神经。
“啊——!”
逄的肚子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
一阵又阵的疼痛犹如钱塘江大潮一般朝着他涌来,一波又一波,似乎永无止境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已经过去了几天,当逄两个人重新在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模样已经完全改变了。
只见两个没了眼睛,黑洞洞的眼窝里留下干涸的血的干枯尸体正矗立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