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你早就该跟着宁语绵一起死!
慕言深压抑着自己脑海里翻天覆地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在心里越来越清晰——
回帝景园。
他希望,温尔晚不要醒来,等明天天亮了再苏醒。
这样的一幕,这样的一切,不要让她知道。
等明天,她一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主卧,熟悉的窗帘熟悉的环境……她不会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
慕言深要瞒着她。
他不想看见温尔晚在此时此刻醒来!
将温尔晚的衣服整整齐齐的穿好,慕言深这才抬眼,锐利无比的眼神,冷冷的扫向左敬。
左敬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墙壁上,捂着心脏的位置,嘴角缓缓地渗出一缕血丝。
他抬手擦了擦,看着慕言深。
“怎么……怎么回事?”左敬问道,“这,我……尔晚她……”
这副模样,慕言深看得怒火中烧!
“别演了!”他的声音沉得可怕,“尔晚还没醒,你演给谁看?我吗?”
“慕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演得这么逼真,又有什么意义?”慕言深反问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还被你蒙在鼓里,没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我们之间的较量,你心里清楚得很!”
左敬看着他:“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和尔晚又……又发生了什么……”
左敬光着上半身,后背还有几道挠痕。
看起来,就像是恩爱时,女人在他后背上抓的几道!
左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又看向地上的衣服,最后,他看着慕言深怀里的温尔晚。
他正想说什么,忽然,只见慕言深掏出了什么东西,笔直的指着他。
左敬定睛一看——
黑洞洞的枪口!
慕言深这是……要他死!
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左敬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要演,继续演下去,演到他自己都相信!这样,才能让别人相信!
他不会松口,半句不利于他自己的话,他都不会说!哪怕慕言深猜到了,哪怕他知道,慕言深猜到了!
而且左敬更清楚的是,慕言深不能杀他,也杀不了他的!
左敬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布置好了一切!
今晚的行动,他设计过无数遍,想过无数个方案,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
包括……慕言深火速的找来之后,他该做什么,他也有一套方案!
并且,在保镖们冲进彭齐和汤冰冰的房间的时候,左敬就已经实施了!
“慕言深,”左敬慢慢的站了起来,“你这是要我的命?”
“你,该死!或许,你早就该跟着宁语绵一起死!”
从宁语绵死的那一刻起,左敬就不再是左敬了。
彻底的变了!
“你这话……要是让尔晚听见了,她该多伤心。”左敬勾了勾唇角,“她要和我做一辈子的朋友,她那么信任我,你却对我下这么恶毒的诅咒!”
慕言深的手,握着精巧的手枪,稳稳当当。
在开门的时候,在给温尔晚穿衣服的时候,在抱起她的时候……他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但唯独,在此时此刻,他指着左敬,瞄准了左敬的额头正中心,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抖!
只要他扣动扳机,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左敬这个人!
“我不该放过你。”慕言深冷冷道,“我太顾及尔晚的感受,才会让你有今天这样的机会!左敬,不仅你该死,整个左家,左氏,都要为你今天晚上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是啊,今晚,我和尔晚……”
左敬故意没说下去,停在这里。
慕言深的额角暴起青筋,目眦欲裂!
这是他的痛!
左敬,偏偏在狠狠的使劲地戳他的痛!
“我该死,我确实该死。慕言深,尔晚明明是你的妻子,是泽景和念念的母亲,今晚却和我……发生了关系,”左敬说,“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
“你的愤怒,我可以理解,我对不起你,我更对不起尔晚,可是我……并不想这么做的。”
慕言深咬牙切齿:“闭嘴!”
“你杀我吧,杀啊。”左敬挑衅道,“你的手指只要轻轻的一动,砰的一声,什么事都解决了,你的怒火,你的恨意,也都消散了。”
“趁着尔晚现在还没醒,趁着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等她醒了,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都是从你的口中说出来,都是你告诉她的。”
“慕言深,到时候你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今晚的事情,我的死,你可以编造一个最美丽的谎言!”
左敬的声音很大,隔音又差。
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但是没有一个人出声,没有一个人表情波动。
他们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头人!
“好,”慕言深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左敬,我就成全你!成全你!”
伴随着慕言深的话音落下,手指也微微的弯曲着。
左敬定定的望着那个黑洞洞的,下一秒就会夺走性命的圆孔!
可是——
这一刻,一双白皙柔嫩的手,轻轻的搭在了慕言深的手腕上。
“不要……”
慕言深的手一颤。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枪响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这声音,震耳欲聋!
整栋楼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方圆几公里内都是一清二楚!
这一声声响过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安静!
慕言深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对上了她干净却泛着红的双眼。
这一刻,慕言深的心脏狠狠的抽动着,疼得快要不能呼吸。
温尔晚……醒了。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了!
怎么办!
慕言深慌得不行,手忙脚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左敬精密的计算面前,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他没想到……一切会来得如此之快!
而左敬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
那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打在窗户玻璃上,玻璃彻底的碎裂,现在还是哗啦哗啦的往下掉着细碎的玻璃渣!
一滴,两滴,三滴……
鲜红的血,沿着左敬的耳垂,慢慢缓缓的滴落。
偏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