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阿敬,我不能让你死
宁语绵刚才还挺直了后背,一副谈判的架势。
在慕言深说完之后,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佝偻下去,双手撑着地面。
慕言深拿捏住了她的命脉。
是,左敬就是她一生想要守护的人!
她可以死,但却希望左敬能够活得好好的!
就像她知道温念念是慕言深和温尔晚的死穴一样,慕言深和温尔晚也明白,左敬是她的软肋!
“不说话?”慕言深挑眉,“看来,你不愿意交出剩下的一半解药。你也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爱左敬,你只是在表现得你很爱他罢了。”
“我……”
“语绵。”左敬开口了,“我希望你解开念念的蛊,是因为你知错了,你想要悔改,而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被威胁着逼着交出来解药……”
他故意这么说,来增加宁语绵内心的愧疚。
慕言深瞥了他一眼。
左敬这一招,还真是……出乎意料。
眼看着宁语绵已经在思考着要不要答应了,已经在动摇了,左敬补上这么一句,让宁语绵以为他如此的为她着想,变得更爱他了。
那么,拿到解药,也会增加一份成功率!
果然……宁语绵上当了。
“阿敬,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在想着拯救我,把我从迷途中拉回来,”宁语绵感动得一直掉眼泪,“你就不在乎你身上的毒吗?”
“比起我受尽折磨和痛苦,我更希望你能够回头,重新开始,做一个正常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宁语绵喃喃的问道,“你明明不爱我,对我没有感情,订婚这么多年,也一直没碰我……可是这个时候,你却还没放弃我!”
左敬回答:“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二十年来,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温尔晚,可是陪在我身边了,填充了我的少年,青年的人,是你。没有爱情,我们还有友情,乃至……亲情。语绵,我早已经把你当做妹妹看待了。”
“妹妹……呵呵呵,这就是你一直没碰我的理由吧。你对我完全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你下不去手!”
左敬咳了咳,嘴角边又渗出几缕血丝。
虽然发作的过程中,他比宁语绵安静很多,几乎在原地不动,但其实是他在凭着意志力和耐力,默默的承受着。
他的内伤更重!
“而我,一直想要将自己给你……一直,”宁语绵苦笑道,“可是我不管我怎么暗示你,你都不为所动,甚至我直接说,你也找到理由来搪塞我。”
“什么留到新婚之夜,什么不想草率……就是你不想碰我!但凡你爱我,订婚当晚……不,我们确定关系成为情侣的时候,你就按捺不住了!”
“语绵……咳咳咳咳咳……”
左敬想要说些什么,却一直咳嗽不止。
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衣服上很快就被染红一片!
看见这个情况,宁语绵慌了,哪里还顾得上算旧账,连忙抚上他的脸:“阿敬!阿敬!”
“慕言深!”她质问道,“他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咳血?”
“你没发现,毒发的时候他很安静,不像你那样一直自虐吗?是因为他在压抑着,忍耐着,这会儿……他刚才受的内伤开始显现了。”
“会不会有事啊……阿敬他会不会死?”
慕言深闲适的站在旁边:“我不确定。”
“什么?”
“不过,只要他及时的服用解药,就一定会没事。”慕言深说,“宁语绵,你好好考虑吧!”
撂下话,他转身就走。
他也该离开了。
剩下的,就交给左敬了。
比起一直逼问宁语绵要剩下的一半解药,更好的办法,是宁语绵主动奉上解药!
这样一来,主动权才在慕言深的手里!
“别走!你别走!”宁语绵喊道,“慕言深……”
他头也不回:“我说了,想要救左敬,那就要先救我的女儿念念!”
很快,慕言深离开了。
脚步声远去。
左敬一直不停的咳,不停的吐血,吓得宁语绵都忘记自己身上的疼痛了,一心担忧着他。
“没事,我……咳咳咳……没事的。”左敬安慰着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什么死不死的!你不许死!阿敬,我也不能让你死……”
左敬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很多很多次了。
她都懂的。
再说,就没必要了。
让宁语绵自己考虑吧,这步棋,走到现在,算是成功了一半。
宁语绵也望着他。
“我明知道你不爱我,可我还是这么无法自拔的爱着你,”宁语绵苦涩的一笑,“阿敬啊阿敬……我坚持了这么久,难道,就要败在你的身上吗?”
左敬听得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坚持着不给解药,经受住了慕言深的重重施压,眼看着慕言深已经快拿她没办法了……
但是现在,慕言深转变了方向,开始针对左敬,一下子就让她乱了分寸!
不过,左敬没有回应。
让她自己一个人思考,做出决定。
说得多了,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
“语绵,你怎么样?还能走吗?”左敬捂着心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我去找医药箱,给你处理伤口。”
宁语绵低头看着自己身上。
“我一身的伤,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宁语绵苦笑道,“反正死不了。”
她转身:“我去给你拿一身新的衣服。”
明明她自己都站不稳了,却还是挂念着左敬,要来照顾他。
望着她的背影,左敬只能叹气。
如果这一次,顺利的拿到了解药,他一定会想办法给宁语绵一次机会,一定。
只要她肯抓住的话。
但是,她知道真相之后,知道他服药是为了骗取她手里的另外一半解药,去救念念的话,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是识趣的认命,低头,换取一线生机,还是……她会更加疯狂的报复和反抗?
“语绵,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去和慕言深抗衡了,你怎么可能赢得了他?怎么可能?”
左家别墅外。
慕言深的身影出现在夜色里。
“慕总。”
司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他弯腰坐了进去。
车内,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