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凭什么呢,晚晚
如果两个人之前能有什么,发展出感情的话,四年前就该有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左敬就是拿她当幌子,他要清扫身边所有的障碍,去迎接他的真正宁家千金、他的公主回归。
温尔晚心甘情愿的当他的幌子。
因为,她也要借此,离开慕言深。
所以……她说出口的必须要狠,必须要绝情!
“慕言深,”温尔晚笑了笑,“就算左敬没有那么爱我,我也无所谓的。只要我爱他就够了,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他是一个好人,对我不会太差的。再差,也不会有男人比你差,比你还不懂怎么去爱一个女人。”
慕言深的手指微微蜷缩,一点一点的从方向盘上滑落。
温尔晚的话,确实过于伤他了。
而且伤他于无形,伤在他心口,那些密密麻麻的伤,根本看不见!只有他自己能够感受到!
温尔晚又说道:“我之前听过一句话。一个男人,如果他足够温柔足够绅士,就算他对你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爱,但你能够感受到百分之二百。”
“但是,反过来讲,如果他不温柔不绅士人品不好,就算他非常非常的爱你,爱你百分之二百,但是你感受到的,其实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爱。”
“所以……慕言深啊,就算左敬不爱我,他也会对我很好很好的,不会让我难过伤心受委屈。”
慕言深仰头靠在椅背上,望着车窗外的漫天黑夜。
黑沉沉的,看不见光,看不见希望。
就如同他此刻。
“也就是说,晚晚,”慕言深音色沙哑,“你能够接受左敬不那么爱你?”
“是。”
“凭什么……凭什么呢,晚晚。”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自言自语,“你对左敬那么宽容,甚至都能接受他不爱你……”
两个人在一起的基础,不就是爱吗?
没有爱,又何必在一起?
而他那么爱她啊……
慕言深无法理解。
当然了……他们的爱情,本来就不需要他的理解!
“因为左敬从来没有伤害我,也没有对不起我。”温尔晚说,“他帮我非常多。”
“那你对他的应该是感激,而不是爱!晚晚,你分清楚是爱他还是感激他吗?”
“爱和感激都有。”
温尔晚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她对左敬,压根就没有男女之情。
就是为了骗慕言深的!
虽然车内很黑,但是借着月光,她还是看清楚了慕言深额角暴起的青筋。
以他的脾气性格,能够这么克制的和她说这些话……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慕言深有在为她改变。
她看得出。
可惜啊,晚了。
错过太多了。
“早点休息吧。”温尔晚说,“明天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哪个问题?”
“你有没有爱过我。”
月色正浓。
皎洁的月光照应在车辆上,显得格外温柔。
在这样的环境下,谈情说爱……多么的走心啊。
温尔晚差一点就心软了,真的就差一点点。
要不她死死的盯着时间,时刻的提醒着自己——
虽然,天还是黑的,但是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她是准备和慕言深去离婚的,都走到这一步了,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离婚!
必须要离!
“……爱没爱过,都要离婚了。”
“但我想知道。”
温尔晚迟疑几秒,很轻很轻的说:“嗯。”
轻到只是一个鼻音,仿佛只是幻听。
但是慕言深听到了。
耳边呼呼的风声吹过,但留在他耳朵里,只有那一个“嗯”字。
很轻很细,但慕言深觉得,这是他目前为止听到过的,最动人的一个字。
足够了。
温尔晚下车,往别墅里走去。
车灯照在她的后背上,慕言深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她走远,身影慢慢的变小,直到消失。
他忽然明白,那次他和她一起去送念念上学,站在幼儿园门口,看着温念念背着书包往教室里走去,温尔晚会非常的感慨了。
因为,看着一个人渐行渐远,并且知道那个人以后的人生里,自己不再是她的全部……这种滋味,自己体会过才真正能懂。
温念念会长大,会离开父母,会组建新的家庭,这是肯定的。
而现在,温尔晚会和他离婚,和左敬在一起,和他的交集越来越少……
有些人走远了,但你知道他还会回来的。
有些人走远了,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温尔晚走远了,消失在慕言深的视线里。
她没有回头。
慕言深下车,站在帝景园空旷的花园里,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微微有些凉意。
这一刻,无边的孤独和寂寞席卷了他。
温尔晚回到房间,温念念已经睡熟了。
她侧躺着,脸上的肉被枕头挤压着,看起来十分可爱。
温尔晚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轻轻的盖住。
念念,为了你,妈咪当恶人也无所谓。
在慕言深的高压之下,宁家没有退路,宁语绵又饱受毒发的折磨,他们会妥协,会主动来要求让念念恢复清醒的……
这一晚,温尔晚也没有睡好。
只感觉刚闭上眼没多久,闹钟就响了。
她迷迷糊糊的往洗手间赶去,习惯性的先画好又老又丑的妆容。
“赵姨。”温念念的小奶音响起。
“早啊念念。”温尔晚转身,“来,刷牙。”
温念念认真安静的站在洗手台前,自己刷牙,洗脸,擦香香,然后乖乖的不动,让温尔晚给她梳头发扎辫子。
温尔晚有些心不在焉,再加上没睡好,眼睛有些花,一不小心手有些重,扯到了念念的头发。
“嘶——”
“呀,对不起。”温尔晚的动作一停,“弄疼你了。”
“没事没事,赵姨,你继续扎吧。慢点就好。”
温念念十分和善,和温尔晚一样,都是没什么架子的。
今天和往常也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只有慕言深和温尔晚心知肚明。
厨房里照旧忙碌,餐厅里摆着丰盛的早餐,慕言深也一如既往的坐在位置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过去。
“爸爸!”温念念欢喜的喊道,“早安!”
“早安念念。”
慕言深弯腰,在女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