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一回家就去后山
一眨眼已经过去四年了,左敬觉得,其实他都没为温尔晚做过些什么。
四年。
温尔晚和左敬的联系非常非常少,而且都是通过赵妈。
每次他问她,有没有他帮得上忙的,缺不缺什么,是不是有需要他的地方……温尔晚都会语气轻松的回答,一切很好。
她总是拒绝他。
“左敬,你已经帮我够多了……真的,我怎么还能继续向你开口?”
“那念念怎么办?”左敬问道,“这可不是小事,病情不能拖延,更不能耽误!”
“我……”
左敬该当机立断的时候,还是非常坚决的:“好了,就这么定了。先带念念去检查,后续还有什么麻烦,随时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
他知道温尔晚自尊心很强,现在肯定很难受,再加上温念念的病情又那么严重,怕她精神崩溃。
于是,左敬说道:“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你以后慢慢还。而且你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念念。你也不忍心看着她那么小,就遭受病魔的折磨吧?”
“尔晚,虽然我没见过念念,但是我看过照片。她那么可爱那么聪明,她的人生都还没开始,务必要尽最大的努力治好她!”
“一切都是为了念念,你明白吗?”
左敬安慰再三,才挂了电话。
赵妈也说道:“尔晚,这个时候,什么情义什么面子,都要放一放,念念的健康成长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你已经很优秀了,是你太善良。”赵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画的那些设计图啊,虽然我看不懂,但是我听人说,很值钱的!你完全可以更高价卖给其他的老板,但你坚持只给孙老板。”
“孙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而且……我以为没什么太多会用钱的地方。”
直到现在,温念念确诊白血病。
其实孙老板给的工资加提成,也算不错了,远远高出小县城的平均工资三四倍。
温尔晚一年赚个一二十万,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家里开销也大。
两个孩子的学费,兴趣班费,吃穿用度,赵妈的工资……
都是温尔晚一个人在支出。
从海城离开后,温尔晚一直觉得,钱这种东西,够用就行了。
现在她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关键时刻,钱是性命,是尊严,甚至是可以延续生命!
……
海城。
帝景园。
车子刚停稳,叶婉儿已经迫不及待的跑上前,热情主动的拉开车门。
“慕总,你回来啦。”
慕言深瞥了她一眼。
“我下厨做了几道家常菜,正热着呢,就等你回来了。”叶婉儿说,“你这几天出差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吧!外面的东西虽然是山珍海味,也比不得家里的日常小炒。”
她想要去挽慕言深的手,但是又怕他会发脾气,只敢跟在他身边。
慕言深淡淡开口:“你剪了头发?”
“对呀,”叶婉儿欣喜的望着他,“你发现了呀?好看吗?”
她特意做了一个和温尔晚一模一样的发型。
连长度都是刚刚好。
这样一来,叶婉儿从外表上看起来,就更像温尔晚了。
慕言深静静的望着她。
透过她,他其实在看另外一个人。
叶婉儿知道,慕言深自己也知道,旁边的管家和佣人心里更是清楚。
但,谁也不会开口说什么。
“你自己吃吧。”慕言深脚尖一转,步伐改了方向。
“啊?慕总,你要去哪里啊,我辛辛苦苦做了好久……”
“不要跟来!”
叶婉儿硬生生的停下脚步。
她打算采用柔情的办法,从生活细节方面上,慢慢的抓住慕言深的心。
就从下厨做饭开始,然后再是熨烫衣服,整理房间之类的。
一步步来!逐渐渗透他的生活!
没想到,慕言深还是不怎么搭理她!
望着慕言深远去的背影,叶婉儿气得不行:“他这是要去哪里啊?刚到家,连门都不进!”
“后山。”管家回答。
“什么?”叶婉儿问道,“他一回来去后山做什么?那里面是藏着什么宝贝吗?连饭都不用吃了!”
“后山上,确实有慕总的宝贝。”
叶婉儿一愣:“那我去看看。”
保镖立刻拦住她:“慕总刚刚说了,你不能跟去。”
“我就看看。”叶婉儿说,“又不上山!”
“后山是帝景园的禁忌,更是把守重地,除了慕先生,任何人没有允许都不能踏入!”
“神神秘秘的……”
叶婉儿切了一声,转身往客厅走去。
后山,半山腰。
慕言深站在墓碑上。
四年来,他经常来会这里。
有时候他晚上喝醉了酒,会一个人跑到温尔晚的墓碑前,抱着冰凉没有丝毫温度的墓碑,一言不发。
甚至他会睡过去,等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在墓碑旁边。
总之,心情不好会来,心情好也会来。
想她也会来。
“晚晚。”慕言深轻轻的擦去照片上的灰尘,“出去了两天,没见到你,你会想我吗?”
“其实是我想你了,但我也希望你会想我。”
“我遇见了一个和你身影很像的人,连眼睛都那么像。虽然她戴着口罩,但我能够想象到,口罩下的那一张脸。”
“可惜只是那一眼,之后我就没有再见到她。”
慕言深弯腰,坐在了墓碑旁边。
“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能够感觉到绝对的安心。”
“晚晚,我把叶婉儿留在了帝景园,你会生气吗?”
说着,慕言深低低叹气:“你会生气,但是你不会说。你总是这样,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消化。”
“我知道,叶婉儿整容成了你的样子。那张脸,我想每天看一看。”
“哪怕是欺骗自己,我也觉得满足。看着她,我偶尔有一种错觉,你还在我身边,你没有离开。”
“而且,她顶着你的模样五官,如果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更不能容忍。”
“虽然……她不是你。”
四年来,慕言深每次来温尔晚的墓前,都要待上大半天。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说很多很多的话。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分享他的日常,提起他的近况,有时候工作上的烦恼,他也会跟她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