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王冠,慕太太托我保管
慕言深有些意外,挑了挑眉。
左敬鞠了躬,送了花,还亲手上了三炷香。
宁语绵轻声说道:“慕总,节哀。逝者已矣,生者坚强。”
“节哀”这两个字,慕言深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嗯”了一声。
宁语绵是有些惧怕他身上气场的,而且,她又想起自己还曾经单独找到慕言深,提起左敬和温尔晚来往密切的事情,心里更是发慌又心虚!
“慕太太跳海那天,我和阿敬刚好也在附近的一艘游艇上吃饭。”宁语绵说,“我还看见您和慕太太,在甲板上浪漫的享受二人时光,谁知道没多久,她就……”
宁语绵是没看见温尔晚跳下去的那一幕。
她刚好生气走了,后来看新闻才知道的。
旁边,乔之臣听到她这番话,目光直直的望向左敬。
那晚……他也看见了左敬!
可惜现在这么多人在场,乔之臣什么都不能问!
慕言深抬眼,却是直接越过说话的宁语绵,落在左敬身上。
“出来一下。”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左敬抬脚就要跟上。
“阿敬……”宁语绵有些不安,“慕总为什么突然单独找你啊?”
“可能有要紧的事情说吧。”
宁语绵拉着他的手:“我不放心。”
“没事的。”左敬安抚道,“很快就回来。”
看着左敬远去的背影,宁语绵心里七上八下的。
曾经她从不质疑左敬对自己的感情,一直都很有安全感,海城的那些单身女人,根本不可能从她手里抢走左敬。
但是,自从温尔晚出现之后……
这一切,慢慢的发生改变。
宁语绵再也找不回来曾经的安全感了!
哪怕现在,温尔晚已经死了,她还是很慌!
她总隐隐的觉得,温尔晚的死和左敬脱不了干系!
他们两个联系频繁,阿敬又向来是心思细腻的人,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出来温尔晚的不对劲吗?
一个人敢从高高的游艇上往大海里跳,一心寻死,那么之前肯定是有异样的!
“宁小姐。”冷不丁的,乔之臣的声音响起。
宁语绵吓了一大跳,脸色苍白的捂着心口:“乔……乔总。”
“你发什么呆呢,”乔之臣和和气气的问道,“慕言深不会把左敬怎么样的。”
“乔总说笑了。”
乔之臣看着她:“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怀疑,左敬和温尔晚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呢?”
宁语绵的脸色更差了:“乔总……”
这件事,乔之臣怎么会知道!
乔之臣笑了笑:“我就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阿敬是我的未婚夫,温尔晚是慕总的妻子,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有什么呢。”宁语绵也跟着笑了笑,“就是志趣相投的好朋友罢了。”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宁语绵点头:“当然了,慕太太去世,阿敬也很伤心,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晚上睡得也不踏实。”
乔之臣没再说什么了。
他刚刚是在套宁语绵的话。
他担心……左敬没有防着宁语绵,让她察觉到温尔晚跳海的事情有蹊跷。
不过聊了几句下来,宁语绵并没发现什么。
那么这个秘密,还是秘密!
帝景园,花园旁。
“不知道慕总将我叫来,是想说什么。”左敬十分从容坦荡的开口,“洗耳恭听。”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晚晚跳海的前几天……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左敬回答:“慕太太什么都没说。”
慕言深微微眯眼:“你确定?”
“是的。”
慕言深的眼神幽深,充满探究,一直盯着左敬,试图看出破绽来。
但左敬表情淡然。
“我明白慕总在想什么,慕太太前些日子和我来往密切,我有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左敬说,“但她表现非常的正常,我们聊的也只是一些日常和工作上的话题。”
“没了?”
“没了。”
慕言深沉默几秒,才又问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
他想听听,她跟别人提起他时,是怎么形容的。
“有。”
慕言深眼睛微微亮了,不过很快又暗淡下来:“那也不是什么好话吧。”
“她说她爱你。”
慕言深浑身一震。
左敬继续说了下去:“可她没办法跟你走下去,继续纠缠的话,会让两个人的感情全部都消耗完,直到最后只剩下浓浓的恨,再无爱意。”
“她还说,她很害怕孤独,怕一个人的长夜寂寥。可她更怕的,是永远留在你身边,永无天日,永无自由。”
“所有人都羡慕她,觉得她一生富贵,成为了豪门阔太。她可以轻轻松松的拥有两百亿的王冠,那是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可其实,她说,她活得很苦。认识慕总你的这两年,她把一生的苦都要经历完了。”
慕言深的脸色更为凝重,唇色慢慢的透出苍白。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他的心里,正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外表平静,内里汹涌!
“对了。”左敬说,“那顶王冠,慕太太托我保管。现在,我该物归原主了。”
“原主?”慕言深扯唇露出一丝苦笑,“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左敬的表情露出些许的不自然,但很快隐藏好:“虽然她人不在了,但是只要还有人想念着她,她就永远存在。”
真正的死亡,不是离开这个世界。
而是被人遗忘。
被彻底的遗忘了,没有人再记得,才是真真正正的离开!消失!
慕言深闭了闭眼:“将‘深海之心’给我。”
“好的。我会让人送到帝景园。”
慕言深转身走了。
直到他走远,左敬才敢稍稍的松了口气,没有刚才的紧绷。
他按了按眉心。
“左总。”乔之臣却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
他吓了一跳:“乔总,你……你怎么在这里。”
乔之臣看着他:“你和宁语绵还真是像,都这么容易受惊。我只是喊了一句而已,你们一个个的都跟见了鬼似的。我有这么可怕吗?”
“乔总说笑了。”
“我认真的。”乔之臣回答,“既然我不是鬼,那就是你们心里有鬼。”
左敬说:“乔总真是幽默,难怪大家都乐意和你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