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讶异了一瞬后,立即收敛了自己所有的神思,他遥望着对面城楼上的男人,缓声问询旁边的女帝道,“不知那位是?”
“哼,”女帝冷笑一声,神色之中浮现出不屑谈及此事的模样,“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得到了她的好处便以为有了能够威胁她的把柄,简直是可笑。
女帝的声音没有半分遮掩,以对面城楼上那名男子的灵力来说,很轻易便能听得个一清二楚,那男人果然露出哀伤而深情的神色,这样的神情直将女帝看得快吐了。
“许宁,你记好了,”
女帝的声音之中透着寒冰一样的幽冷,“那人名唤朝龙天,别看他现在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实则心狠手辣做事没有半分余地,他更是一个十足的小人,皮相一般便罢了,内里还十分肮脏,成日里总是盘算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真真是令人恶心透了!”
“梦儿,”朝龙天听到这话露出一副无比伤心的模样,“我没想到,我竟然在梦儿的心里便是这番形象,罢了,是我在这里碍眼了。”
“别叫本帝的名字,那会让本帝觉得恶心无比。”
他这副作态全然没有让女帝心中有任何的波动,只觉得好笑又恶心至极。
朝龙天无奈地摇头,用灵力掌控着轮椅离开了。
许宁注视着朝龙天的背影,他自然能看到那缠绕在朝龙天腰上的七道天道之气,他在心里暗忖,若是女帝对于朝龙天而言,真的如他刚才表现得那般重要,系统掠夺鸿蒙紫气的提示音早就响起来了。
而没有响便是说明女帝对朝龙天这般无动于衷的模样,朝龙天的内心深处也根本没有半分在意,不过是在惺惺作态而已,对方既然愿意在女帝面前摆出这番深情无悔的模样,定然是对女帝有所图谋。
或许是看出了许宁的好奇心,也或许是对那段糟心的往事有了诉说的意愿,女帝缓缓地讲述起了与朝龙天之间的过往,她在讲述之中自然略过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诸如含糊不清的家乡,以及和朝龙天的具体交易内容,这些糊弄旁人倒是容易,但是根本糊弄不了有系统播报提示的许宁,他从女帝的只言片语中就完整的拼凑出了整个故事的信息。
原来,这朝龙天是女帝从冥界进入仙域游历时遇见的第一个人,在朝龙天的讲述中,他自小五脏俱失,一生都将承受莫大的苦痛,而且一生不能进行修炼,只能当一个生老病死的凡人,并且在家族之中也是备受欺凌的弃子。
这样凄惨的经历让还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帝一时之间顿生怜惜,而且朝龙天还表现出一副对女帝一见钟情的深情模样,虽然女帝并不喜欢对方,但是朝龙天这幅凄惨的样子,还是让她彻底心软了,决定帮助朝龙天获得力量。
女帝运用冥界的秘法将朝龙天的灵魂进行了一个交易和互换,这便让朝龙天得到了极为强大的肉体技能,也就是系统播报声之中提到的身体越是病弱,内里藏着的力量就越是恐怖,而这股恐怖的力量就是保证朝龙天在日益病弱的躯体中绝不会死亡的原因。
现在的朝龙天身体之中累积的那股可怕力量只要发动,瞬杀一名天仙境中期的强者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再继续让他不断地积蓄下去,他的力量只会越来越令人惊悚。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副极其病弱的身体来进行伪装,哪怕有人能清晰地看到他周遭的灵气波动,也不会怎么在意,毕竟朝龙天这样一个病弱到随时可能会死亡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人提起警惕之心。
女帝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杀了朝龙天,但是这朝龙天身体中的那股力量只要不灭,那即使朝龙天的身体被碾压成一阵齑粉,他也可以在这股力量的塑造之下重生,难以真正地绞杀对方,这也是女帝懒得搭理朝龙天的原因。
反正朝龙天是一个没有来世的人,他的灵魂已经作为抵押品进行交易了,这一世的朝龙天只能让自己长长久久的活着,如果死了,他的所有全都会烟消云散,没有半点转生的机会。
天仙境强者奈何不了他,不代表至尊境强者不可以,仙域各个地方的星域多的是各种层出不穷的秘法,即使朝龙天的肉身秘技足够逆天,也不敢赌星域万千个宗门和数不清的修士中,会没有刚好能克制他的力量的。
因而,这朝龙天一直在扮猪吃虎,装成一副病殃殃的模样暗自里却对所有欺辱过他的人下黑手。
许宁慢悠悠地品着茶,暗道,看来这次这朝龙天会跑出来,是因为这天道武馆的出现和天门的传承让他再也忍不住了吧。
女帝继续说着,后面经历过数场战争,从硝烟战火中走出来的她自然也能逐渐分析出当日朝龙天话中的那番自白,有几分真情,又有几分假意在其中,而且做为一域的女帝,别人查不出来的事情她可是查了个清清楚楚,直接就将朝龙天做的那些事情查了个底朝天。
发现朝龙天只是个惯会在阴暗角落里偷窥耍手段的存在,便更是没有了半分好脸色,而现在对方竟然还想凑上来用旧情向她寻求几分的好处,这让她如何能有好脸色?她早就不是当初会被对方骗得团团转的司空梦了,而是通明圣域的无双女帝!
“过去之事既已过去便无需再提,免得平白坏了心情。”
见许宁这般关切自己,女帝心中的窝火也散去了不少,她也知道许宁这几日要养精蓄税等待着擂台赛的战斗以及天门内传承的争夺,便也不想打扰许宁,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便离开了。
她心里想着,反正擂台赛开始对决的那一天,她和许宁迟早会在擂台上相遇,到了那一刻,或许许宁就会给自己一个痛快,那自己就可以真正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