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异的凿岩机般的机枪声响起来的时候,工总局会议室中已经坐在公总局会议室中,那天投了反对票的一个个董事正襟危坐。
作为大人物,他们应该秦山崩于面前而面不面色,可当会议室中有人惊惧的大喊,
“日本人,日本人被杀了……”
董事们离座而起,一个奔到会议室门口。
日本人排成了整齐的队形,五挺不知藏在哪儿的机枪连续开火。密集的子弹在枪声中,一排排射进队列整齐的人群。
士兵们也许习惯了枪声,但当他们想要散开逃跑,在一分钟超过七千五百发的射速下,动作依旧还是显得太慢。
血腥场面毫无遮掩,赤果果的展示在工部局的董事面前。
无论是谁,在这种场景之下,都会噤若寒蝉。
枪声过后工部局的大会议室里一阵哄乱,还是卢国平最先明白过来。
“诸位,诸位,不必乱,我恐怕昨天我们开的会议超过了我们的职权,我们都受了日董平井正文的蛊惑。那位张先生,他、他可不是中国人,他是德国人啊。”
倒是不是卢国平胆大,而是凌晨就有人给他打电话,清晨工部局会发生些事情。
直到这时,一直诧异董事们不按时开会的人,突然之间恍然大悟。
他们哪是不按时开会,放着这么大的上海滩不去管理,巨大的利益不去争取,怎么能符合这些冒险家们的贪婪的本性。
是啊,那家伙是纵横欧洲的劫匪,那家伙是克虏伯的大股东,就这么抢夺他的产业。
幸亏……
在座的人心中十分庆幸,他们心中虽然也贪婪,然而没有性命享受的财富不要也罢。
会议室的门被猛的一把推开,迅速移动的门扇划过圆弧碰两边墙上发出“澎”的一声,唤回了工部局里董事们的魂魄。
顺着声音租界工部局的董事们望去的目光中充满惶恐,是的平日的威势令他们忘记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不过是一群奸商,在国际上也算不上什么豪商大贾。
只不过因为一直期待国际支持的委员长政府对他们的容忍,所以一个个才会感觉自己是个人物。
但在张四行眼中,这群奸商屁也不是。
随着穿着全套作战装备的张四行带着山冈铁次郎与赶到此处的叶莲娜进来,所有工部局的董事们眼角不由颤抖起来。
“你,张四行,这里是工部局,是……”
看到拍案而起的美丽国商人特纳猛然起身,嘴里发出咄咄逼人的恐吓。
张四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手指向后勾了勾。
随着他的动作,两个膀大腰圆的德国士兵闯过来,把华尔压在会议桌上,然后给他脖子上戴了个“血滴子”。
看着被吓呆的董事,张四行再摆手,
“带上来,让这些奸商见识下什么叫血滴子。”
一个德国兵如同拎小鸡似的,把工部局的日董平井正文拎到桌前。
随着张四行偏偏头,德国兵的拉着手榴弹上拆下来的发火管,平井正文脖子上的发火管立即冒起青烟,随后德国兵的大皮靴重重给这货屁股上一脚。
离开看押的平井正文吼叫着,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可是看着他冒烟的脖子,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吓的慌忙闪避。无论平井正文跑到哪儿,哪儿的人就远远躲开。
终于脖子上不再冒出青烟,然后“澎”的一声巨响,那棵戴着黑框眼睛的脑袋直直飞到房顶上,又仿佛皮球般在地下弹了几弹。
“啊……”
奸商们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几乎他娘的人都发出尖叫。
然而山冈铁次郎慢慢拔出太刀,银亮的刀锋在会议室的电灯下,玉钢的闪烁着细碎的繁星般的光芒。
山冈铁次郎的眼睛里放出凌厉光芒,生硬的中文脱口而出,
“蠢货,住口,吵到大人统统死拉、死拉的。”
瞬间工部局里死寂一片,然后张四行再摆手。
在坟场般寂静的工部局会议室中,第个二被人押出来的是英国商人莱尔。
美丽国商人壮着胆子叫了声,
“张、张先生,他是英国人。”
张四行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色反问,
“英国人,英国人怎么了,可以谋夺一个德国大商人的正当财产,还是说英国商人就可以无视劫匪的尊严。”
草泥马,劫匪有什么尊严……肚子里或许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没人敢把这想法说给刚刚杀了一千日本便衣队的人。
当莱尔奔跑的时候,照例所有人都躲开他的身边。
“你们工部局,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法组织。包括女王的大英政府都不承认你们的合法性,他们认为在外国土地上,建立这样一个市政委员会是没有先例的,这整件事情是非常错误的,怎么样我说错了吗?”
一席话工部局的人就知道,眼前这个张四行不好打交道。
因为他是德国人,而这时的所谓中国人的买办阶级太过于倾向内斗与内部搜刮、剥削,而真正的四大家族,为了求得外国的“援助”一句真话都不敢对国内的百姓们说。
上海滩工部局,英国政府都不承认它的合法性。
那么一群不合法的商人们的组织,谋夺一位德国大富豪财产的事情,尤其还是克虏伯大股东的财产,猜猜看小胡子敢不敢把它当成什么国际事件的借口。
绥靖的英法,铁定不会接招。
这就是张四行的底气。
在他说话的当儿,那位批准查封的日本法官被德国兵带出来,然后一皮靴踢出。
这货倒了胆子大了点,从二楼跳下去想逃跑,可没他的脑袋就在记者们的照相机与录影机的记录下,“澎”的一声飞出老高。
有记者在这副照片下配了一小段说明,
“惹怒一个纵横欧洲的银行劫匪,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还有记者,在那张被张四行用HMG42枪决的便衣前面拍了张照片,照样配了张文字,
“一分钟屠杀超过一千人,试问这算不算是一个世界记录。没错,这有点残酷,但这就是战场,和对方用战俘练刺刀一样证明,战争的残酷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