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岑溪从一张大床上醒来。
她摸着胀痛的头,起身打量着。
四周的环境,既昏暗又陌生。
隐约间,她看到不远处,一个男人的身影。
她试探叫道:“秦少野?”
轮椅转动的声音,渐渐接近。
床头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捻亮。
“你醒了。”
柔和灯光描摹着姚钰润那张苍白美丽的脸。
叶岑溪警惕地向后靠,“你怎么会在这儿?”
“岑溪,这是我家。”姚钰润把床头柜上的温水,递给她,“要不要喝水?”
“我要回去。”
“回哪?”
“回家。”
姚钰润缓缓将杯子重新放回去,“这就是家,我们的家,岑溪,以后你要跟我生活在这里。”
“不,我不要跟你一起,我要去找秦少野,找我的孩子们。”
叶岑溪掀开被子下床,冲到门边,用力拉开门。
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外面便出现两个凶狠的男人。
其中一人拦在门前,恭敬道:“夫人,没有姚先生的允许,你不可以出去。”
叶岑溪捏了捏拳头,转身道:“姚钰润,你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岑溪,在你想清楚之前,你还是暂时待在这栋房子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这是监禁!”叶岑溪咬牙。
姚钰润低声道:“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没有别的办法。”
“让人在婚纱店迷晕我,然后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把我带到陌生的地方来,这就是你的心意?”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岑溪。”姚钰润没有理会她的质问,“你肯定会喜欢的。”
“我不喜欢,我只想回去。”
姚钰润道:“你难道不想让杀害你父亲的仇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吗?”
“你说什么?”叶岑溪瞳孔缩紧。
“要不要跟过来,都随你。”
姚钰润先一步转动轮椅。
叶岑溪迟疑片刻,跟了上去。
她本来想,如果姚钰润带她出去,她可以查一查这里是什么地方,然后想办法联系秦少野求救。
事实上,她想得太多。
姚钰润带她去的,是这栋房子后院的一个地下室。
里面阴暗潮湿,味道很刺鼻。
姚钰润体贴道:“这里有些暗,你要是害怕,就扶着我的轮椅。”
“不用了。”叶岑溪冷冷拒绝。
“你可以帮我推一下吗?”姚钰润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有些陡峭的坡。
沉默半刻,叶岑溪叹了口气,手搭在了轮椅上。
姚钰润弯着眼睛笑道:“谢谢你,岑溪。”
“往那边走?”
“左边。”
环境很安静,只听得到轮椅滚动的哗啦声。
然而,越走到最深处,叶岑溪越觉得压抑。
察觉到叶岑溪的不安,姚钰润安抚说:“别害怕。”
“快到了吗?”
“里面就是了。”
叶岑溪看到黑暗深处,一抹微不足道的光亮。
等走到光源处,叶岑溪瞬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钢铁制成的笼子里,男人被带刺的绳子绑着,鲜红的血,覆盖了铁栏杆原有的光泽。
铺面而来,便是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儿。
叶岑溪忍不住蹲在一旁干呕。
姚钰润赶忙道:“没事吧。”
“没事。”叶岑溪强忍着不适,“笼子里那个男人,跟我父亲的死,有关系吗?”
姚钰润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岑溪,你不知道他是谁?”姚钰润无奈笑笑,“你仔细看他的脸。”
叶岑溪壮起胆子,端详了会儿,“他是...楚宇?”
楚宇不是被秦少野抓了吗,怎么会在姚钰润这儿。
“看来秦少野什么都没跟你说。”
“什么?”
“在秦少野把楚宇押送到城郊的时候,我就让人把楚宇劫了下来。”
笑了笑,他回头对叶岑溪说:“现在楚宇随你处置,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你喜不喜欢?”
叶岑溪漠然,“我没有折磨人的爱好。”
“我就知道。”姚钰润满不在意一笑,“不过你放心,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不会轻易放过楚宇。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不会允许其他人伤你。”
叶岑溪忍不住道:“你禁锢我,对我来说就是伤害。”
姚钰润勉强笑笑,“我知道你不开心,但日子长了,你会明白的,我对你的喜欢,不比秦少野对你的少。”
“你的喜欢太畸形,我消受不起。”
姚钰润蹙了蹙眉,终究什么都没说,默默转动轮椅回去。
叶岑溪跟在他身后。
眼见着姚钰润要回房间,她忍不住道:“刚才你提到害我爸爸的人,但是你只带我见了楚宇。”
“过几天再说吧。”姚钰润冷漠地把她关在门外。
他,这是生气了吗?
可她说的根本没错,姚钰润的喜欢,就是过于畸形。
想了想,叶岑溪回了原来安顿她的那间房,然后把门反锁。
四周找了一圈,找不到任何能跟外界联系的通讯工具。
求救这条路走不通,叶岑溪盯着床单和窗户,若有所思。
一个小时后,一棵被撕开的床单串起来的绳子,从二楼的窗户上,悬挂而下。
叶岑溪用绳子系紧自己的腰,在房子外墙凹凸不平的地方,顺着绳子,从二楼,慢慢滑到一楼。
触到平地,叶岑溪解开绳子,头也不回地往外逃。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栋房子,大得离谱,她竟然迷路了。
与此同时,姚钰润正通过监控,笑意盈盈地瞧着叶岑溪气喘吁吁的模样。
她被凌乱的方向搞得抓狂,坐在一棵大树底下躲着。
衣服被弄得脏兮兮,脸也染上灰尘。
可怜又可笑。
“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