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你会死的啊

JV病房内。

虞冉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病床走去。

“虞小友,你之前说的方法是什么?需要老夫怎么配合你?”

登云大师缓缓说着。

虞冉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席季年,将救治的方法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你是说,要将你的心头血取出来?!”

她一说完,登云大师就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她。

虞冉颔首,“嗯,没错,只有用我的心头血,作为术法药引,才能催动术法生效。”

“那这样,你还能活吗?”登云大师愕然。

人的心头血至关重要,怎能随意就取呢。

虞冉面色无波,“还能活七天。”

登云大师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当即摇着头站了起来。

“不行!这种以命换命之事,怎可轻易施行,你可是会死的啊!”

虞小友,恕老朽无能为力,这件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种以命换命之事,我不愿意做。”

登云大师态度坚决,说着就要往外走。

“大师,你我都是修道之人,你应该明白,有时候死只不过是换一种生存方式罢了。”

虞冉缓缓说着。

“人早晚都会死,死因各种各样,我只不过先走一步而已,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希望大师能看在我们之前的一点情义上帮我这个忙。

他中此咒,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理当由我来结束这因果。”

“你真想好了,要牺牲自己?”

登云大师驻足,回望着她。

虞冉点头,“嗯。”

“可你不是还要去对付娄炎吗,取了心头血,不会影响你吗?”登云大师眉头轻蹙。

“不会。”

这个她并没有说谎。

取心头血,只会让她在七天后死亡。

却不会影响她的实力。

不然,她也不会做出这决定。

她没有选择先除掉娄炎再来救席季年。

一方面是席季年心口的小黑圈越来越大,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耽搁的时间越久,对他身体的伤害就越大。

到时候恢复起来也越费劲。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虽然有阵法能将娄炎困住,也会削弱他的实力。

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娄炎本身实力虽然不如她,但此人诡计多端,又心狠手辣,善用邪术。

所以,万一实在不能全身而退将其灭了,她是准备即使与之同归于尽,也要将其彻底诛杀!

灭门之仇不能不报!

登云大师轻轻叹了口气。

“唉,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傻的人,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值吗?”

虞冉摇头轻笑。

其实,值不值这个问题她并没有想很多。

她就是单纯想救席季年而已。

至于原因,她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但世间之事,哪有事事都能想明白的呢?

随心就好。

见虞冉态度坚决,登云大师最后还是同意了。

虞冉道谢之后,就躺在了席季年隔壁的陪护床上。

她轻轻闭上了双眼。

四个小时后。

病房门打开了。

“已经没事了,你们进来看看吧。”

虞冉微笑着走到了门口。

其实,刚才救治只花了一个多小时。

但心头血刚取完,她还很虚弱。

为了不让大家起疑心,所以她躺在里面休息了两个多小时,吃了补灵丹,调理了一会儿。

现在,除了嘴唇有一点白之外,她基本上已经和没事人一样了。

“小冉,你没事吧?刚才是不是累着了?”

季佩芙一过来就看到了虞冉的面色,不由得有些担心。

虞冉轻轻摇头,“我没事,就是刚才费了点神,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这么说,也是想让跟在后面,明显已经开始担忧的盛岚等人放心。

听她这么说,大家就没有多想了。

席季年中了那么诡异的邪术,想必要解肯定会花费不少心力。

虞冉作为治疗主力,累一点好像也正常。

“那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待会儿我让人炖点汤送来,你好好补补,千万不要将身体拖垮了。”

季佩芙心疼地说。

席季年是她儿子,但虞冉也是她儿媳妇儿。

她本就喜欢虞冉,现在她还救了她儿子,她当然更想要对她好了。

虞冉抿唇,“好。”

“小冉,阿年多久能醒来?”

季佩芙看着还处在昏迷之中的席季年,扬起眉头。

“至少需要三四天。”

“需要这么久吗?”

“嗯,他身体受到了一些损伤,将咒术解除后,还需要一段复原的时间。”

季佩芙点点头,心中了然。

这一夜,由于得知席季年没事了,大家心头都轻松了不少,脸上也多了许多笑意。

在病房内陪了席季年一会儿,虞冉就带着席鸿熙回家了。

本来盛岚心疼她,想说自己来带小家伙的,但虞冉比较坚持,她以为是虞冉太久没见小家伙,想他了,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回到家,虞冉给席鸿熙喂了一点小米粥,给他洗了澡,又给他讲睡前故事,接着就带他睡觉。

小家伙今晚格外黏她,缠着她讲了很久的故事,这才沉沉睡去。

看着小家伙沉静的小脸,虞冉唇角荡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随后,眼角闪过一丝愧疚。

她轻轻抚摸着小家伙柔嫩的脸颊,轻声低喃。

“对不起孩子,妈妈以后恐怕不能一直陪着你了。

不过,有爸爸、爷爷妈妈、外公外婆,还有几个舅舅婶婶们在,他们肯定会好好疼爱我们小熙的。

妈妈也会在别的地方静静期待着你长大。”

陪着小家伙躺了一会儿,虞冉这才起身。

她走进书房,打开灯,找了一个空白的本子,拿起笔,坐下开始写信。

她开头写的是,这次对付娄炎,她没有把握,所以想先写点什么,要是不幸死了,也不至于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徒留遗憾。

她这么写,是因为她确实有话想对大家说。

同时,也不想让大家对她的死有什么疑虑。

反正都要死,就让大家以为她是因为对付娄炎才死的。

月色下,她面色平静,一笔一画地写着。

有给席季年的、给小家伙的、给父母的、给三个哥哥的、给几个徒弟的、给梁明的...

在这个世界上,给过她温暖的人,她都一一留了言。

时间静悄悄地流淌着。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