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山洞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明月高悬、夜浓似墨了。
“哇，师兄你看那月亮。”
“好圆啊！今天是满月欸！”
“得了吧你，赶紧把衣服穿上，现在衣服应该已经晾干了。”
“免得等下着凉了。”
“穿好衣服之后回去了。”
“回去这么晚，又要被师傅骂一顿……唉。”
张帆说着，摇了摇头。
而在另一边，屠光池看到这样的他，随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顿时脸颊一鼓，不满道：
“师兄，你要不要把你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哈？哪一句你没听清楚吗？我刚刚说话的声音应该够清楚啊……”
“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你刚刚说！站在你面前的我是怎么样的！啊？你说啊！”
张帆奇怪地看了屠光池一样。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这家伙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啊”。
不过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张帆还是配合着说道：
“你不就……只穿了一身内衣嘛。”
“所以我才说让你快点把衣服穿上啊，免得等下着凉了。”
“哦……我懂了，害羞是吧。我等下转过身去就是了。”
“你也到这个年纪了啊……唉，是我没注意到就是了，抱歉。”
“……”
说着，张帆还真转过了身。
毕竟对于他来讲，屠光池就是妹妹、亲人一样的存在。
能有什么想法。
非要说的话……类似于父亲看到女儿第一次知道害羞了之后欣慰的想法？
但是看到他这样做的屠光池可就是更加不爽了。
不如说已经到了生气的程度。
当下便走到张帆身后，强行转过其脑袋对向自己，咬牙切齿地说道：
“所以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啊！”
“虽然很早之前就隐隐感觉得到了！”
“但是没想到你真的没把我当女生看啊！”
“还有你这眼神！什么眼神啊！我可不是你女儿啊！”
“你就比我大了两岁！装什么慈父啊你！”
“这样真的很侮辱人啊混蛋师兄！”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我好好说！”
“说不好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呃……”
张帆苦笑一声，不由得挠了挠脸颊。
虽然以前就听别人说过青春期的女生很难缠。
但是没想到这句话在自己这个小师妹身上也会应验。
犹豫了一下之后，张帆说道：
“呃，还能怎么说啊？”
“恭喜你长大了？”
“混蛋师兄！”
一听这话，屠光池彻底抓狂了！
张牙舞爪地就向张帆扑了过来！
原本以张帆和她的实力差距，这一扑绝对是会扑空的。
但是奈何刚下完雨的地面湿滑，再加上张帆没有对屠光池有任何防备之心。
他刚后退一步想要躲闪，却是直接打了滑，往背后倒了下去。
紧接着，屠光池又扑了上来。
直接是扑到了他身上。
两人就这样如同拥抱着一般倒在了泥泞的地面上。
四目相对，气息如兰。
张帆愣住了，屠光池也愣住了。
两人脸与脸之间的距离连三根手指都没有。
“师兄……”
“呃，那啥，你先起来……”
“我不……”
“哼……难不成，你慌了？”
“说什么蠢话啊。”
“你最近重了多少斤你心里没点数嘛，很重啊……”
“师兄你个大混蛋！”
“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谁让你老是不把姑奶奶我当个女生看！”
屠光池当下一怒，说着就做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靠近了张帆的脸。
这一下拉进的距离，鼻子尖都快要碰到了。
张帆也不得不承认，到了这种程度，他也确实有些慌了。
但是好在张帆再怎么说也是个筑基境后期。
算得上是一个小高手了！
怎么可能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当下便直接眼睛一闭，猛地起身。
一个头槌就砸在了屠光池脑袋上！
“啊啊啊啊啊啊！”
“好疼啊！”
“你突然干什么啊！”
“这句话该我说吧，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闹脾气。”
“你想被师傅骂我可不想。”
张帆没好气地看了泪眼汪汪的屠光池一眼，再次转过身。
“赶紧换衣服！”
“回去了！”
“你——”
屠光池捂着额头，刚想反驳些什么。
但是眼尖的她突然就注意到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从背后看，张帆的耳根居然……红了。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那两抹红色微微可见。
屠光池愣了一下，随后便是窃喜。直接笑道：
“师兄，你害羞了？”
“不会吧不会吧？”
“你在狗叫些什么东西啊！都说了——”
“那你转过身来给我看看？”
“……不和你这丫头胡闹了！你再不换衣服我就懒得等你了！”
“欸，师兄别玩不起嘛。”
“哼哼，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的厉害的！”
“等着瞧吧！”
“哈哈哈哈！”
“你是脑子被雨淋坏了么……”
“难得这么好一个满月的晚上，你就不能安分一点么……”
“……”
屠光池的思绪从满月之中飘荡了回来。
微微叹息一声之后，她眼底闪过浓浓的落寞……与痛苦之色。
说到底，五年了，她和张帆的关系依旧只是师妹和师兄。
没有任何改变。
尤其是在三年前，听到张帆有婚约，以及火毒的事情的时候。
屠光池直接躲在被子哭了一个晚上。
你要说张帆没有注意到她的心意么？五年了，谁都不信。
但是张帆一直都在拒绝，一直都说她只是小师妹，作为亲人的妹妹。
这到底是为什么……屠光池永远都想不明白。
明明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在此之前互相的事情都十分清楚。
但是自从张帆有了婚约之后。
屠光池开始觉得，她已经有些看不到自己这个师兄在想些什么了。
明明是她先来的。
明明是她先来的。
明明是她先来的。
凭什么苏雪清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她得不到的最重要的东西？
就因为那什么可以解除火毒的体质？
去死吧！都去死吧！
屠光池随手撇起一片屋瓦扔了出去。
在稍远的地方传来了刺耳的碎裂声。
她所无法理解的事情，谁都告诉不了她答案。
她只知道，在今天这个晚上，张帆的火毒会得到解除，然后，他就能活下来。
自己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