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大长公主的府上后,二人分工格外明确,一人把脉,一人施针。
不过,在下人惊奇的眼光中,把脉的是南蕴,施针的是南轩墨。
南蕴一个人分身乏术,其实也不敢确定南轩墨能不能独当一面,可是事实证明,南轩墨虽然人小,但是手稳,而且有力。
不管她指的是哪一个穴位,南轩墨都能准确分辨,还能以相应的力道施针,大大替南蕴分担责任。
此也让南蕴整个人轻松许多,两人就这样配合好一会,大长公主才逐渐好转,慢慢醒来。.
丫鬟见状,不由热泪盈眶:“公主,太好了,您终于醒了,差点吓死奴婢了。”
大长公主宽慰地冲她一笑,目光忽然转移到另一人身上,她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意:“没想到本宫这丫头会把你叫来。”
话语中,有几分嗔怒之意。
“大长公主是我的姑母,我这么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南蕴伸手替大长公主捻了捻被子,语气轻和。
大长公主摇头笑笑,面色仍有些苍白,当目光落到南轩墨身上时,她面上闪过一抹诧异:“这位是?”
她离京多年,并不知道北凉寒和南蕴还有一个儿子,看到这个小孩子,只觉好奇。
南蕴招呼南轩墨上前,随后向她解释:“这是我和摄政王的大儿子,南轩墨,姑母不您在京中,想来并不知晓此事。”
“来,墨儿,打声招呼。”南蕴又同南轩墨说。
南轩墨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大长公主,歪了歪头后,软软糯糯的声音呼唤大长公主:“姑奶奶好。”
听到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再加上南轩墨如此懂礼貌,小模样瞧着十分惹人爱,一时让大长公主欢喜不已。
大长公主听着声音很欢喜,眉眼舒缓几分,她伸手抚摸墨儿柔嫩的脸蛋,看他乖乖巧巧的模样,心中的喜爱更甚。
“乖,好孩子,你是叫墨儿吧?”
“南蕴,你这大儿子这么乖巧懂事,真是让人越看越爱。”长公主一边夸赞南轩墨的同时,也没忘旁边的南蕴,一番话把他们夫妻俩都夸上了。
南蕴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面上却谦虚道:“姑母过奖了。”
可实际上,不管是夸赞墨儿,还是夸赞他们,都是叫人欣喜。
大长公主看着白白嫩嫩的南轩墨,越看越喜爱,她忽然眼珠子一转,假装绷着脸:“你这孩子,为何方才唤本宫姑奶奶?”
她有意想要试探一下南轩墨,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小人物,一板起面孔来,颇有几分威严的模样。
若是一般的小孩,恐怕现在早已被吓得痛哭流涕了。
可南轩墨没有,他睁着一双大大而又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公主,沉稳中带着小孩子独有的稚气,一字一句道:“当然是因为娘亲叫您姑母,这么一推算,我自然应该叫您姑奶奶。”
他说着,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想尽力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大长公主看得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嘴上毫不吝啬的夸赞:“真是个聪明有趣的孩子。”
被一而再,再而三夸奖,南轩墨就算再淡定的内心也耐不住小孩子的心性。
他偷偷低下头,眼中微微流露一抹羞赫,似很不好意思。
大长公主的注意力,都被南轩墨所吸引,不停地问他年纪,平常干些什么事之类的问题。
在听到他才不过六岁,却小小年纪就在外面游历一圈后,大长公主露出一抹惊叹:“你这么小就敢出门啊,在外面都不怕吗?”
提起这事,南轩墨拍了拍胸脯,义正言辞地:“不怕。”
“古话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如今才行了不过数里,若要辨别世间真相,看尽众生百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南轩墨在这件事上思想高度很高,大长公主看到小孩子如此意气风发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眼睛,眼中掠过一抹深意。
对于这样大胆又有主意的孩子,大长公主无疑是喜欢的。
她就不喜欢这京中被拘束在后宅女人中的男子,在她看来,既然身为男子,就要多去外面走走,开阔视野,总是窝在女眷中算什么样子。
南轩墨这个小孩子还真是颇合她的心意,大长公主也是真心实意的慈爱和喜欢。
“真厉害,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志气,长大一定不得了。”她如是说着,不知想到什么,语气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南蕴探寻到其中的深意,微垂下眸中,眼中异光一闪而过,但她不说,面上永远带着淡淡的笑意。
大长公主又问南轩墨一些事,一大一小交流了几句,随后她才转身对丫鬟吩咐:“行了,带墨儿下去玩吧,我与王妃有几句体己话要说。”
小孩子不方便在这里,哪怕这人是她较为喜欢的墨儿。
丫鬟是她的心腹,十分听她的话,闻言,立刻俯身行了一个小礼,牵住南轩墨的手:“小公子先跟奴婢到后面去吧,那里有许多好玩的东西。”
南轩墨不像寻常的小孩子,他根本不贪玩,也不会过分依恋母亲。
若是一般五六岁的小朋友一天要离开母亲身边,恐怕已经吵闹不休,然墨儿不会,也不会被好玩的东西轻易给哄走。
他敏锐地察觉到两位长辈有话在说,意识到自己一个小孩子不方便在这里,当即顺着丫鬟的意思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跟着她离开。
丫鬟边走边惊讶,只觉这位摄政王府的大公子尤其好哄。
大长公主和南蕴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各自心思不同。
大长公主欣赏地颔首,待南轩墨离开后,她便直言跟南蕴道:“你们家墨儿可真是不一般,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思,长大以后一定会有一番造化。”
“姑母实在过奖。”南蕴微笑谦虚地回应。
她感觉大长公主这话话里有话,又不知具体何意。
果不其然,两人寒暄几句后,大长公主进入了正题,双眼盯着她直接问:“我这个老婆子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的了,关于皇位一事,我之前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南蕴明摆着有些犹豫,不知如何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