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没事吧?”
三王子为表现自己友善一面,当场主动凑上前关心询问,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好人模样,令人见了提不起警惕。
皇帝一直沉浸在刚才的情绪当中,久久没反应过来,他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厉害,身体更是提不上力气。
别说当皇帝本人了,就是以前成为太子的时候,他也没有被人绑架过。
他身为天子,还是第一次尝到被绑的滋味,这心里别提多难受。
被绑架这么久,他不仅是身上的痛,还有心里的疼,只觉尊严被人踩在脚底下,完全变成一个阶下囚。
堂堂一国天子被人绑架,这件事情传出去不知多少人笑话?
他心中郁闷不已,脸色一直黑沉,等到反应过来时,身上各处的疼痛也涌了上来。
方才太过害怕,自然疼痛也就麻木,眼下放松警惕,身上大大小小曾经被忽视的疼痛伤口在这一刻全部体现出来。
他看着自己被划破的衣角,以及那些细微的擦伤,眼中闪过了一抹愤怒怒火。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就连一点小伤口也没有,他可是皇室中人,谁敢让他受伤。
可如今呢,不仅受伤,还被绑架!
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仿佛看不见南蕴手臂受伤一般,直接朝着她怒吼,不停颐指气使:“南蕴!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难道看不到朕身上受伤了吗!还不赶快来给朕医治?”
他说话间神色着急,似对自己伤口后怕。
可当他伸出手时,那手臂上一丁点的擦伤令三王子差点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
就这么一点小伤口,恐怕小孩子受了伤也比他有勇气些,幸亏他们来的早,再晚一点都要愈合了吧。
皇帝究竟哪来的脸让南蕴不顾自己手臂上的重伤来替他治疗这点微末小伤,也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三王子十分看不惯他这样的行径,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中原的王,他根本不会这般面色。
但凡皇帝是自己的手下,亦或是说一个陌生人,他恐怕都要破口大骂了。
皇帝此举,不是明摆着耍人玩吗!
北凉寒看着皇帝,眼中浮现出一片怒气,尤其是看到皇帝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更加来气。
他起身怒瞪三样子,黑眸中满是无尽怒火,直言怼了回去:“你难道没看到阿蕴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那一点小伤,也配让阿蕴给你医治?”
“陛下,恐怕小孩子都比你能忍吧?陛下要阿蕴撇下自己的伤口来治疗这么点芝麻小伤,陛下你可真是够仁义!”
他这字字句句都是反讽,且面色阴沉。
听到他这么说,皇帝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来。
他心中对北凉寒愤怒,可却也不敢惹怒他,更不敢对上暴怒的北凉寒。
谁知道北凉寒一生气,会对他怎么样呢。
一直以来他都被北凉寒压了一筹,他根本没有任何勇气对上北凉寒。
此番更是缩了缩脖子,一句话也不敢再说,更加不敢提让南蕴来为自己处理伤口。
尽管他认为自己没有错,他可是九五至尊,身上哪怕有一点小破皮都是重伤,怎么能不严阵以待。
而且南蕴不过只是手臂受伤而已,又不是死了,先顾及他这个皇帝不是应该的吗。
皇帝在心中诽谤,可当着北凉寒的面,他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充分把欺软怕硬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看他如此认怂的样子,三王子眼中闪过一抹鄙夷,真是个孬种,一点血气也没有,且为人自私自利,一点身为国君的大义也无。
他这时候,倒是可怜起北凉寒了。
北凉寒摊上这么一个皇帝真是可悲,不仅如此,对方还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要杀了皇帝,从而自己上位,偏生北凉寒还能忍到这种程度,可谓是厉害。
解决了这里事情以后,一行人一起回到摄政王府。
路上最为着急之人,便是北凉寒。
此刻,他担忧的望着南蕴,虽然南蕴已处理了她自己的伤口,然而毕竟是没有完善治疗,他自然放心不下。
眼下,瞥了眼强撑着的南蕴,北凉寒攥紧五指,直接上前把人打横抱起,随即坐入马车上中。
此番他只想着赶快回去,好让南蕴不出任何出一点事。
回程途中,他没有理会皇帝,不过皇帝人既然已经回来了,按照道理应该回到皇宫去。
可这狗皇帝,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次绑架留下很严重的心理阴影还是如何,皇帝怎么也不肯回皇宫,生怕又有人要绑架他,说什么也要去摄政王府。
皇帝不相信其他人的实力,只相信北凉寒和南蕴,不停嚷嚷着让他们保护他。
不仅如此,在一入摄政王府后,皇帝便最先进门,旋即挑挑选选霸占了最好最大的客房,不等北凉寒夫妻二人同意,便强行留了下来。
见此一幕,西域三王子不敢久留,而今皇帝也在王府,他和北凉寒两人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合作,但这一切都不能为皇帝所知。
一旦皇帝有所怀疑,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们的合作也注定会因此破灭。
未免皇帝突然想起自己这个人物,三王子打算今后不在他面前晃悠,免得蠢笨的皇帝突然智商在线。
且事情解决以后,他立刻离开,一点时间也不敢耽误,生怕皇帝注意到自己,进而有所怀疑。
皇帝不愧是人人口中昏庸的帝王,他确实没想太多,也把三王子给的的确确忽略,压根不知对方心中忌惮所想。
要是早知道皇帝的德性,他又怎会如此散慢,更不至于逃跑。
皇帝霸占了最好的客房,下人苦劝不了,一劝就会得到一句:“朕可是皇帝,哪里住不得。”
如此一来,下人们也不敢随便说什么,只能把这事报给北凉寒。
房内,北凉寒把南蕴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看着她失了血色,又略微苍白的小脸时,眼中一阵心疼,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再稍微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来了。”他如是安慰着,恨不得亲身代替南蕴受这样的苦楚。
至于下人们所说的皇帝一事,他目光冷冽,只有冰冷的一句:“随他去,皇帝的事情暂时不要禀告本王,本王没工夫理会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