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污蔑之罪

字字句句,都在耳边回荡。

首相捏着棋子的手顿住,看着南蕴的眼神也越发幽深,他不禁再度询问:“可王妃你所说的这些,都是你的想法,又如何能去决定王爷的想法?”

他当了一国首相这么多年,也曾是皇子们的太傅,但直到今日,他才知晓世上还有如南蕴这般的女子。

首相微皱着眉,实在不能苟同那句北凉寒成为帝王后会有三妻四妾。

如果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北凉寒不去当这个帝王的话,他自是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北凉寒夜不值得登上皇位。

然,这些话出自南蕴的口。

南蕴闻声抿唇淡笑,她本就思想比旁人开阔,又知晓首相为人刻板,眼下听他这么说,毫无意外。

“说起来,有一事我也想请教请教首相。”

“如若是你,面对这个皇位,你可会心动?”

南蕴直勾勾盯着首相,口中所说的话,却无比的大胆。

首相一时呼吸重了几分,只觉得南蕴言语太过,正要否决便见北凉寒也在盯着他看。

一时间,首相沉默住。

若换作他,他可会对皇位心动?

答案…定然是不会。

且不说登上皇位之后,自己便不再像自己,而是事事得从诸多方面去思考,一个不慎就会做出错误决定,百万子民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他的身上,此为压力。

再则,若成为帝王,凡事得有朝臣意见,不得擅自作主,虽帝王看着尊贵与潇洒,可暗中度日却还没一个太监自在,这样的生活,他又怎会如过。

想到这些,首相直接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片刻后,北凉寒悠悠起身,双手举至与肩齐平,恭恭敬敬朝着首相鞠了一礼,旋即他清声开口:“首相,方才王妃所言,正是我全部所想。”

“我与王妃一条心,所想所做都一摸一样,皇位于我当真没什么,我自不会给自己添麻烦去做清君侧之事。”

北凉寒如实说着自己的想法,新皇的确不是位好的九五之尊,但很显然,他的国家经不起一时间内更换两位帝王。

这其中,即便是他有名正言顺的圣旨在身,也不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新皇下台。

这于百姓们而言,是件不利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各国知晓也会因此对国家不停的议论。

试问,谁又会想自己得国家一直被旁人念在口中。

“王妃说的那些话,真真切切与我想的如出一辙。我与王妃恩爱,眼中容不下旁人,成为帝王我可以否决旁人,却也因此会让王妃承担不必要的名头。”

北凉寒一字一句如实言语,他如果真的成为了皇帝,那么有心与南蕴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会有朝臣因为后宫人少之,亦或是想用女子来夺取官位得朝臣不在少数。

他身为帝王是可以拒绝不错,可长期下来,背负骂名之人定然是南蕴。

他自是受不得南蕴吃一点苦,也不希望她因为自己成为别人非议的对象。

听完这一番话,首相终才明白过来,为何方才明明是他询问北凉寒,北凉寒却要让南蕴来回答了。

这夫妻二人完完全全一条心,对方想什么都一眼明白,即使是让南蕴回答,她所说的话,也全都是北凉寒所想。

首相摸了摸长胡子,叹着气放下白子,他起身看向二人,随即重重点头:“也罢,今日是老臣唐突了。”

“既然王爷与王妃已有想法,老臣方才所说的那些,还请二位不要放在心里,今后老臣定当以王爷为主,王爷您做的决定,自是我等的决定。”

首相郑重说着,他这辈子就没看走眼过,自然此刻对北凉寒这么说,也是因为他信任北凉寒,知晓对方的实力远远不仅于此。

北凉寒上前,神色庄重将首相扶起,旋即目光落在一侧的圣旨上时,目光闪过一丝冷然:“这道封我为摄政王圣旨,我看多半是皇帝为了安抚我才下的。”

通常,一个国家有摄政王的前提,基本都是皇帝年幼,而需要一个辅佐之人,至此才会有摄政王的出现。

可显然,他们这位新皇不是年幼之人,但之所以突然不与任何人商量,直接一道封王圣旨下开,多半就是皇帝他心虚自己皇位的事情。

一是为了安抚北凉寒的情绪,二来则是向天下子民说明,他这个皇帝敢作敢当。

南蕴在北凉寒一番话的提醒下,猛然明了,她撇了撇唇,嘲讽道:“他这么做,不就是想表现的自己深明大义吗?”

“此番做法,乃是让世人知晓,他虽错怪王爷通敌,但也已然道歉,且对王爷做出封摄政王的补偿。”

即便那些对皇帝污蔑北凉寒通敌的人有异议,在此事一出后,又有几人还敢明目张胆的言语。

南蕴嘲讽连连,这狗皇帝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首相闻声,下意识看向北凉寒:“王爷,眼下您打算怎么办?”

圣旨已下,自是无法拒绝。

北凉寒盯着明黄色的圣旨看了眼,当即冷眸微眯,掩盖锋芒,声音无比冷冽:“他既是下了圣旨,便说明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我若是不随他的愿,这天下人议论之人,就当变成我了。”

“不错,幸好那太监将圣旨留下了,不然这事传出去,只怕要演绎成一国皇帝与你一介臣子道歉,你却还不接受的事了。”

南蕴附和点头,周身冷意眷顾。

皇帝做法实在恶心人,可偏生她与北凉寒真真切切对皇位无意,不然的话,又怎会容忍狗皇帝至今!

首相听完一切,才明白皇帝这道圣旨的真实意义。

不过说来说去,摄政王代表着是权利与身份的象征,倒是比从前普通亲王身份要高一层,收下这层身份也无妨。

想通这些,首相又见北凉寒与南蕴皆是有自己想法的主儿,当即不再多言查收,只言明一番衷心后这才离开。

春雨连绵,雨滴不停拍打窗口。

夜间,南蕴穿着月白寝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苏绿为她梳着发。

不多时,北凉寒从隔间出来,瞥了眼南蕴后,上前接过苏绿手中梳子,动作轻柔代替着苏绿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