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中箭后,老朽是按照王妃您留下的药方对症下药的,过后王爷情况的确夜有所好转,只是不知怎的,到了第五日时,王爷突然有发热之症,虽当天未再发热,然而过于反反复复导致王爷昏迷。”
刘军医不敢隐瞒,连忙把自己治疗的过程,乃至用了什么药材都说的仔仔细细。
南蕴听后微湿润的眼闪过了然,她回头看了眼北凉寒的状态,心中基本已有定论。
“这样,暗一你去替我准备一些烈酒,再准备一些止血药与上好的伤药来。”说完,她看向刘军医:“刘军医,你就留在这里,且看我如何操作。”
北凉寒中的是箭伤,方才在他们没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把北凉寒包扎好的绷带打开了,看到了里面微微化水且发白的伤口。
这一看便是伤口恶化了,再加上如今刘军医坦白的一切,尤其是听到发热几个字眼时,足以可见北凉寒就是伤口感染导致的昏迷。
时不时的发热,也是感染的原因。
很快,暗一带来了南蕴交代的一切物品。
当即,南蕴遣散了营帐中除刘军医以外的所有人,她从随身包袱中取出包裹的仔细的操作工具,一一摆在刘军医面前。
“这几把是非常锋利的小刀,类似于匕首,却比匕首还要锋利。这些是我常用的银针,也是用惯了的。这几样有点微妙,刘军医您可以仔细看看。”
南蕴一边指着桌上的工具,一边用指了指一堆针旁的细线。
刘军医凑上前看了几眼,却仍旧没看出个所以然。
“这并非是普通的线,此线名为桑皮线,乃是桑树树根的内皮所制,制作过程繁琐,此物却是缝合的好东西。”
南蕴对刘军医讲了许多缝合的知识,总算是看到刘军医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慢慢接受,但看着南蕴的双眸仍旧是惊叹。
“王妃您说的这些,足以让天下医者感兴趣。”刘军医发自内心夸赞,身为医者都想发挥自身的一切,其中若是能以王妃说的这般缝合来救人,虽有些瘆人,却也是一个顶好的办法。
南蕴摆摆手,今日她留下刘军医,就是要让他看自己实操。
北凉寒虽然中的是箭伤,伤口不大却也需要缝合,唯有缝合才是让他最快好起来的办法。
南蕴利用烈酒消毒刀具,里里外外消毒手后,才将麻沸粉敷在北凉寒伤口上。
最后,她利用锋利的刀,微微划开北凉寒胸膛上的伤口,一番操作,最终才利用桑皮线缝合。
待一切结束时,也不过才过去一刻钟。
“这…这便好了?”
刘军医无比惊讶,本以为要花费许久,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若是能每个医者都会,那该能救多少人呐。
南蕴点点头,向刘军医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并让他今日多参观自己缝合手术,这才让不停震惊的他离开。
待营帐又升他们二人时,南蕴将自己的工具全部收拾好,并做些清理与消毒工作。
这些是吃饭的家伙,天下怕是仅此她这独一份,若要没了,那便是等同于不能再做此等快捷手术。
手术的目的,是缝合,也是助北凉寒更快好起来。
她重新抽出几根银针,对准北凉寒头顶几个穴位猛扎。
如此行事,南蕴坚持了两天。
两天后,北凉寒彻底恢复苏醒。
北凉寒仍然躺在床上,面上虽苍白,可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尽是南蕴的身影。
“若早知你手上这么严重,无论如何我也会回来。”南蕴轻叹气,坐在床边照顾着北凉寒。
这次要不是她要疏离大汗,怕是至今都听不到一句真话,也不知道北凉寒的病情,更有可能他的伤势还会恶化。
但幸好,她回来了。
此时此刻,南蕴看着苏醒的北凉寒,总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北凉寒足足被南蕴喝令躺了大半个月,才得到下床行走的首肯。
接着又被南蕴以调养为由,喝了小半个月的药膳粥。
到这时,北凉寒已经彻底好了。
南蕴看着跳了几下自证身体的北凉寒,无奈一笑:“罢了,我知晓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故意拦着不让你去训兵,但那时你没有大好,我如何能放心得下,眼下你好了,我也并不会在阻拦你。”
说完,暗六忽而捧着一封信前来。
北凉寒打开看后递给南蕴:“这是大汗送来的,言明想攻打小王子。”
“所以,他这是想让我们出出主意?”
南蕴挑挑眉,大汗那边的势力她清楚,若是与他们联手,自然是可以打下小王子的。
奈何那段时间,他们被小王子暗算几次,一时间大军未有调整,才吃亏未将他拿下。
一想到北凉寒因为小王子受伤,南蕴恨不得当下就抓住小王子,好生让他也受受北凉寒受过的苦楚!
南蕴气恼的神色被北凉寒收入眼底,他微微勾唇,心知南蕴心中在乎他。
当下,他们商议一番,最终决定由他们猛攻小王子,而后待小王子的人死伤惨重时,再大汗将继位令牌拿出来自证血统。
事情如约发生,更是比南蕴想象的还要提前了几日。
大汗拿出令牌那一刻,还有巫医作证可汗的遗愿,顿时大汗边名正言顺成为了新一届的可汗。
彼时的小王子已经节节败退,甚至是退出了吐蕃中心位置,暗中逃亡其他方向。
南蕴得知此事时,正好收到大汗送来的邀请信,言明是庆祝重新拿回吐蕃,并与大汗继位之喜。
北凉寒未有多想,率先应了下来:“到底是盟友,应当前去祝贺一番,只是不知小王子逃亡哪里,不知可还有威胁我等的能力。”
“大…可汗是不会放过他的,此事想来可汗心中有数,追杀他的人定是不少。”南蕴如实说着自己的想法,也险些一时没转过弯,还想以大汗称呼如今的可汗。
二者名头虽相似,可权利天差地别。
可汗是真正的主宰之人,自然是以此为重。
北凉寒听到南蕴的话后,微悬的心落了下来,思索一番,的确事情同南蕴说的一样,可汗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小王子这些危害。
二人随即交代一切,奔赴吐蕃。
抵达吐蕃时,宴会早已开始,之所以这么晚到,皆是因为北凉寒担心南蕴身体,硬生生把一日一夜的路程慢到了整整四日才到。
可汗看到二人无比欣喜,他都几乎以为二人不会来,此刻看到他们,只觉得万分高兴。
北凉寒为男子,又有中原王爷身份在,免不了被可汗带去与一些吐蕃朝臣言语。
南蕴不擅周旋场面,自顾自离开准备透透气。
谁曾想,一出去,便被人从身后用帕子捂住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