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蕴端坐于椅子上,目光清冷,淡淡地提起了刚才那事,重点是弦歌身上的伤痕。
本以为弦歌是花楼的摇钱树,老鸨怎么也该关心一二,没想到在她说完以后,老鸨十分不以为然,也漠不关心。
“那些达官贵人花大价钱点了她,要玩些什么花样都是有的,花楼女子嘛,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受了点伤治治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鸨说着,故意冲着南蕴眨了眨眼,流露几分暧昧。
南蕴冷眼盯着老鸨,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看样子,这老鸨是个只认钱之人,她完全不关心手下姑娘们的死活。
这样的老鸨,这样的花楼,更加坚定了南蕴要替弦歌赎身的决心。
“我要替弦歌赎身,一百两黄金够不够?银子我已经带来了。”南蕴不愿与她多说,直接开门见山。
“赎,赎身?”
老鸨听到赎身两个字不由瞪大了眼,似乎十分不可置信。
然而,在听到一百两黄金后,她的目光更是瞪圆了一些,满眼的贪婪。
最后想到什么,老鸨又收敛了下来,她轻勾唇笑了笑,故意道:“这位公子,弦歌如今可是我们楼里的摇钱树,用以往的价格把这正当红的人赎走,有些说不过去吧!”
弦歌眼下正大红大火,她可不想白白放弃这颗摇钱树。
“那你想怎么样?”南蕴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两百两黄金……不,三百两黄金!”
老鸨一次次拔高价格,眼中贪婪的欲望呼之欲出。
显而易见,方才老鸨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抬高弦歌的身价,从而好得到这笔颇丰的财富。
三百两黄金……
南蕴挑了挑眉,冷笑讥讽的盯着老鸨。
她也还真敢喊价,这样的价格,把花楼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
“若是你要一百两黄金,也即刻就可以给你,但你若是狮子大开口,想敲诈我三百两黄金,那我便要看看,有谁会出这个钱,亦或是你觉得弦歌在男子身上能赚回一百两黄金。”
南蕴起身,居高临下盯着坐在凳上的老鸨,她睥睨冷嗤,嘲讽不停。
最后,两人的谈判自然不欢而散。
离开老鸨的房间后,南蕴神色瞬变,无比的阴郁。
回到二楼时,待反应过来,她已经来到了弦歌的房门口。
南蕴正要转身离开,最后又抬手敲开弦歌房门。
房门一开,她见到弦歌那一刻,面上不由露出几分愧疚,神色无比的无奈:“方才我去找了老鸨,为的是用一百两黄金为你赎身,只可惜……对不起,我本想替你赎身,可是没有赎下来。”
后半句话没有说明白,可弦歌又怎会听不懂。
她听着这话,眼眸闪了闪,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失落。
可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对眼前的人露出笑容劝说道:“没事,公子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感动了。”
“再说,公子又不欠我什么,能想到替我赎身,已经是公子仁义,我又怎好苛求?”
弦歌从未想过谁会替自己赎身,当南蕴方才这么说时,心中除了感动就还是感动,即便是没能成功,她的心中依旧是感动的。
南蕴见她如此善良大方,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温柔地安慰这个可怜人,叹了口气安抚:“你且再忍一忍,你也放心,此事我一定会想其他办法。”
离开时,她想到了花花公子的事情,有些不放心。
于是再次找上了老鸨,用自己的钱将弦歌接下来的半个月都包了起来。
对于她来说,能避免弦歌受一点伤害,就避免一点吧。
这日,弦歌正在梳妆打扮,以往不是没有接客的经历,可这一次,她更加仔细,更加讲究。
“快帮我看一看,这根簪子适不适合。”
“这衣裳是不是有些素了,待会儿南公子瞧见了会不会不喜欢,还有这个……”
她过于匆忙,连侍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够了,小姐,自从南公子过来,你这每日打扮的精细程度比之过去加起来都有过之而不及,你生得天生丽质,就算不打扮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南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你,你说什么呢!”
听到“一定会喜欢”那几个字,她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两抹红晕,忍不住嗔怒地瞥了丫鬟一眼,眼中的缱绻之色却更深了。
这时,房门扣了扣,进来的正是南蕴。
弦歌站了起来,下意识抚弄了一下自己的珠花,温温柔柔地行礼:“南公子。”
看着那张清丽出尘的面庞,弦歌脸上的红晕似乎更深了,她低头不敢多看“他”一眼,生怕暴露了自己太多的心思。
“昨日我们约好了的,我带你去逛街吧,出去走走也能散散心。”南蕴十分温和地说,对于弱者,她向来保持一分怜惜。
“好。”弦歌点了点头,抿唇勾起一抹灿若春花的微笑。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在她们身后,不少花楼姑娘看着这一幕,心里直泛酸水。
“弦歌姐姐就是好命,不仅是花魁,还有这么清俊的公子陪着,而且还这么绅士有礼,一点也不像我们遇到的那些毛手毛脚的家伙。”
“是啊,这位南公子只点弦歌一人,平常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我等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客人啊。”
花楼姑娘们几乎盼开了花,也没盼到这样一人。
南蕴带着弦歌来到了许多成衣店,她品味一流,每一次都能挑到符合弦歌气质,版型又很出众的衣裳,惹得弦歌刮目相看,有一回更是开心得说了心里话:“公子的眼光可真厉害,比我会挑衣服多了,我这么多件衣裳,竟还比不上公子挑的这几件。”
“哪里哪里……”南蕴谦虚一笑,想着自己还顶着个公子的身份,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逛完了成衣店,两人一起逛街时,恰好路过了南蕴的店,她不好意思地冲弦歌一笑,随意介绍道:“这是我的酒楼,可惜,似乎缺乏了一点心意,客流量并不好,现在正在想办法补救呢。”
弦歌目光怔怔地望着酒楼,忽然心念一动,主动提议:“可否让我在茶楼弹奏一曲,小女子不才,唯音律拿得出手,或许能够吸引一些客人。”
“哦?那如此就多谢姑娘了。”南蕴眉头微挑,也觉得是个好主意,试一试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