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蕴嘴角勾起一抹笑，在君怡郡主看来，那和魔鬼的笑容没有两样。
“小岁，你认得这个老婶婶吗？”南蕴声音轻柔，和刚才怼她们的人判若两人。
君怡听到，心中气急。
婶婶就婶婶，带什么老字？！
北凉岁仔细地看了看君怡郡主，点头道：“姐姐，我认识，她是君怡婶娘。”
“对的，你知道君怡郡主多少岁了吗？”南蕴继续问。
此时君怡郡主脸都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南蕴。
不管什么时代，女人的年纪都是逆鳞，君怡郡主也不例外，她眼睛冒火地望着南蕴。
“不知道。”北凉岁懵懂地摇头。
“好，姐姐告诉你，她已经四十六岁的高龄了！”南蕴像是在哄小朋友，“你现在才十三岁，一个比你大三十三岁的老婶婶，她如果说你坏话，你会计较吗？”
北凉岁立马摇头，“不会！”
“娘亲说了，要尊老爱幼，小岁不会计较哒。”
北凉岁说完，偏着头，看着乖巧可爱的很。
“是啊，我们小岁这么小就懂事了，姐姐很高兴。”南蕴刮了刮北凉岁的鼻子，“不过有些人，却没有什么道德可言。你这么漂亮聪明懂事，还有人欺负你，说你坏话的话，你就离这种人远远的，知道吗？”
“这种人，是不是傻子都不重要了，她肯定是脑子和心都坏掉了。”南蕴声音平淡。
大家缄默了，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南蕴在他们面前和北凉岁对话的意思。
瞬间，大部分人谴责地目光看向君怡郡主。
君怡郡主心里难受极了，怎么她说谁，这南蕴都不依不饶啊！
她可真多事！
后面的马氏眼眶都红了。
她读再多的书，和丈夫又再多的共同语言，但对于这个女儿，她都是心里很愧疚的。
因为北凉岁不是先天就是傻子，而是有次发高烧，大夫来得慢，救治不及时，烧傻了。
她的学习能力和智商，永远停留在七岁的时候。
马氏为此心痛极了，从前一蹶不振，面对再多人的嘲讽，都缄默不言。
如果她发现的再早些，请的大夫再快些。
她的女儿，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
“谢谢你，寒王妃。”马氏擦了擦眼角，上前给南蕴行了礼，郑重而又感激。
南蕴神情冷淡，“谢我就不必了，有时候为母则刚，不是说要将儿女庇护住就可以了，而是要勇敢地反抗不公，让儿女学会怎么生存。”
“你是个好母亲，但同时却不是个勇敢的人。今天这种事情，你就应该站出来反驳，只有她们怕了，才不敢乱说话。小岁眼神清明，根本不傻，她知道这些人口中话的意思。只不过她单纯善良，不会计较罢了。”
马氏下意识看向北凉岁，看她沉默地低下头，心中更是痛了。
原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个傻子，听不懂好坏。
其实让女儿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她才是那个恶人啊！
“你的地位比她高多了，”南蕴斜睨地看了眼君怡郡主，“所以不用怕不能收拾她。”
君怡郡主打了个抖，心里终于觉得自己提到铁板了。
平时大家对她的话不说不信，也不会去计较。可南蕴现在说出来，自己借着直性子，得罪过高位的人，现在他们反应过来还可以用权势压人，自己怎么可能还有的好？
这个南蕴，真是多事！
君怡郡主再次恨得牙痒痒。
马氏抱着北凉岁，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她是真心感谢南蕴。
是她让自己有了抚养女儿的底气，有明对这些风言风语的底气。
“是，寒王妃说的对！”马氏挺直胸膛，“有的人嘴巴不干净，以为只是几句话的事情吗？我不管，她死后自有地府的人接管，这种长舌妇是会下地狱，将长舌妇的酷刑都体验一遍的！”
马氏没有说出具体的惩罚措施，是怕吓到了北凉岁。不过这些话大家心中都有数，可以看到君怡郡主不只是恨了，还有来自心底的恐惧，脸色白的可以刷墙漆。
“刚才，寒王妃说小岁眼睛清明，我想知道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马氏和南蕴走远后，她才眼睛灼灼地看着南蕴。
说真的，除了北凉岁自己想和南蕴亲近，马氏其实最开始是带了目的性的。
她知道南蕴医术高，就想着和她打好关系，给北凉岁看看。
这些年，马氏从没有停止过给北凉岁找大夫。
不过都是说没有救的人，让她也渐渐失去了希望。
南蕴看着马氏那祈求的样子，露出了思考。
半晌，她才点头，“可以。不过我不敢打包票，只能先给小岁看看再说。”
马氏眼睛亮了，“应该的，应该的！我也没想过能成功，只是心里总要有个念想不是？我能养小岁一辈子，但是我走了怎么办？我不知道那时候小岁会不会被欺负……”
想到未来的情况，马氏都快流泪了。
北凉岁急了，连忙抱住马氏，“娘亲别哭，我刚才不应该多吃龙须酥，明天我不吃糕点了，好不好？”
北凉岁抱住马氏的腰身，急的帮马氏擦泪。
可越是这样，马氏流的泪越凶了。
这样的情况，让马氏如何能放心的下？
南蕴缄默着将手帕递过去，心中泛起波澜。
世间百态，有些人忙忙碌碌为了权势，有些人求佛求神只为家人安康顺遂。
马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和南蕴去了旁边休憩的小桌子。
马氏哄着，让北凉岁将手伸出去。
南蕴仔细检查了下，看了看北凉岁的眼睛，问了几个常识性的问题，心中有了答案。
“她这种情况的确有些麻烦。”
马氏心坠了坠，“寒王妃，你说，我都能接受。”
南蕴笑了笑，“别紧张。其他的我不敢说，小岁并没有烧坏脑子，只不过发烧的时候，脑子摔倒了地上，淤血压迫神经，所以才会是这种状态。”
“幸好你尽心养着，小岁的脑子里的淤血肿块没有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