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蕴直接用手摸了摸被褥,柔软细腻。
这被子的质量,和她用的也差不了什么了。
“呵呵,的确不能让客人难受啊。”南蕴脸上挂着笑。
官员心中一抖,害怕南蕴向着炎妃茜说话。
炎妃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心中有些怀疑这真是消息打探到的那个“聪慧过人”的王妃吗?怎么感觉有些轻拿轻放。
不过这样也好,有助于她后面的行事。
“不过,”南蕴话音一转,“我倒是想听听,规制的被子是什么样子的,你能告诉我吗?”
南蕴真诚地望着官员。
官员拿不定南蕴是什么想法,老老实实的说了,“各国使者的品级不同,待遇也不同。若是一般品级的官员,比如四品及以下,都是棉制的被子……像是四公主这样的身份,我们都是统一用的锦缎做的,内里是棉花。”
“锦缎啊……难怪摸着又软又滑,只不过怎么不用天鹅绒呢?人家四公主身娇体贵,恐怕只能用这个吧。”南蕴好奇地道。
炎妃茜羞愧的红了脸,“寒王妃别这样说。我们赤炎国本来就是诚心来道歉的,怎么可以贪恋这些物质呢?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
南蕴眼睛不带丝毫笑意地盯着炎妃茜,真是打的一手好牌,说话也有意思。
炎妃茜话里的意思就是,虽然她娇贵,但为了道歉求和,她愿意受苦。只是她愿意,但北凉国做的不地道。
若是南蕴没看到,炎妃茜也是真的道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可南蕴是亲身经历了这场战争,不管是疫病上,还是战场上。南蕴在雪城离得近了,多少也能感受得到。
偶尔北凉寒那边医药不够,南蕴还会帮着想办法运送一些。
齐府当时也在里面出了大力,所以北凉寒和齐府两个舅舅的关系就好了起来。
南蕴感受过战争带来的痛苦和压力,现在被战争挑起的国家的人阴阳怪气,她才不会忍。
“四公主娇贵,可能不知道这锦缎的棉被代表着什么。就这么说吧,我们士兵用的,都是粗布做的被子,里面是三分之一的棉花加芦絮灌成的。”
杏儿眉头一皱,“这和我们公主有什么关系,下等人能和公主比吗?”
炎妃茜心里陡然收紧,连忙厉声道:“杏儿!”
她好像明白南蕴的意思了。
炎妃茜想要解释,但南蕴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呢?
“是啊。我们北凉国的士兵怎么能和高贵的赤炎国公主比?毕竟这场战争,是你们赤炎国的人发起的,不是你们赤炎国公主做的。毕竟我们死去那些士兵的亲人,也只是普通百姓,他们的苦难,怎么能和你们公主睡不好相提并论呢?”
“毕竟他们只是失去了父亲儿子,你们公主失去的是晚上的睡眠。”南蕴渐渐笑容落下,“我们怎么配和你的公主比?”
炎妃茜脸色发白,“不是,寒王妃误会了。”
“别说是不是误会,”南蕴摇摇头,“我们驿站是按规矩办事的,这被褥他们准备的合乎情理,如果你们有要求,他们不会视而不见。但不应该用舆论去压迫,而且还是用我们的人去压迫我们的百姓。”
“已经吃了战争的亏,你们还想在北凉国内挑起言语上的战争,然后来可怜你们吗?”
“这件事是我的婢女的问题,还请寒王别说了。”炎妃茜看着柔柔弱弱的,配上她异域风情的美貌,让人会情不自禁地同情她。
但听了南蕴话的百姓,已经对这些赤炎国的人同情可怜不起来了。
自己的国家失去了这么多的亲人,却去同情一个战争发起国,何其可笑。
原本和大叔争执的书生都拂袖落泪,“寒王妃说的真好,您也说的对,我就是个死读书的。想安天下太平,护国之盛世,却连这么小的道理都不懂。”
“想来,这锦被我一个穷书生都盖不上,只能用破败的薄棉被盖着。却来为盖锦被都不舒服的人说话。可笑,可笑啊……”
书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但他的话却打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他们何尝不和书生一样?
炎妃茜见自己的计划失败,不由得心中愤愤。
可在这么多人面前,炎妃茜不敢在耍小手段了,直接回身一个巴掌拍在杏儿脸色,眼中还含着泪,身子在发抖。
“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你趁着我劳累赶路休息的时候,居然跑到这里来说被子不好用,你这是要我这个主子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