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寒眉头一皱,眼神晦涩地看着南泽天。
他并不相信南泽天的话,更甚至,怀疑这是南泽天的狡辩之言。
南泽天看着北凉寒,就知道他根本不相信自己。
也是,如果是他自己,可能也不会相信。一个认为是多年仇人说出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南泽天没有拐着弯,直接摆事实讲证据。
“这件事我也是后面才知道一些情况,知道的不是很详细,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了。事发时,头两年还能从蛛丝马迹中查到一些,但后面就完全找不到了。”南泽天苦笑着,“也许背后的人,是我想象不到的势力。”
他一个武将,对权谋的事情参与的少,也了解的少。
势力也就是在军中有用。
要是拿到朝堂和民间,很难有作用。
不过北凉寒掌握了军机处,说不准,他真能查到背后的真相呢?
北凉寒打开匣子,里面的纸张已经发黄了。
南泽天还在那里喃喃着。
“我本来想着,若是自己死了,就让蕴儿告诉你,以求得半分生机。毕竟这些年我不去解释,一是没有充足的证据,你心中恨意汹涌,说不定会有反作用;二来,蕴儿喜欢你,你当时年纪小,若是误会南府,能保你自己的平安,我还不至于傻到站出来,让人你被背后的人关注。”
“但现在,我这腿已经废了,蕴儿只能靠你保护了。”南泽天叹了口气。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女儿以前脸变的丑陋是被算计的吗?他知道。
更明白这件事是冲着南家来的,他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委屈了蕴儿,保佑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的平安。
他当时尚有余力,都不能保护南蕴。
更何况现在呢?
北凉寒背脊僵直,抓着匣子的手指都泛白了。
他的耳边已经听不到南泽天的话了。
看着这些信封和南泽天的人从外面了解的情况,北凉寒已经知道,这件事多半和南泽天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因为,这些事情,指向的居然是十一皇子北凉溯的母妃!
令妃!
南泽天可能不知道,这里有封信,只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问话,落款是“题花仙”,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名号。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北凉寒曾在自己母妃的房中看到过令妃送给母妃的字,一句友谊情深的诗,落款就是“题花仙”。
北凉寒心里乱糟糟的,不停地跳动。
“寒王,寒王?”南泽天看着北凉寒僵硬在原地,想着他是不是看出些什么了。
北凉寒表情肃然,紧抿着唇,眼神带着一丝小心,“这些信,都是从哪儿发现的?”
南泽天仔细看了看,落款都是“题花仙”,皱着眉想了想,才道:“这好像是在都城郊外发现的。当时我的人不敢查的太深,只能在周围打转,发现了又人在皇城周围鬼鬼祟祟,这才跟上去看。”
“也是他运气好,那人没有发现。他跟着混进了一进宅子,又恰好懂了些机关,找到了这些信。只不过,这只是一小部分。那人还挺小心的,信不仅分开放,说的话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北凉寒已经大概可以肯定。
这件事和令妃有关系了,只是从信中并不能看出来,令妃在其中担当了什么角色。
他眼眸低垂,周身散发着黑暗的气息。
“我知道了,多谢您的告知,我会仔细去查的。”北凉寒薄唇蠕动了下,最终还是没说其他的,直接和南泽天告辞了。
南蕴是他早就打定主意要保护的,倒不是因为南泽天这些话。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对南蕴心动了。
这是一种纯粹到,只要能看到她,就觉得满足的感情。
就算真的是南泽天做的,北凉寒觉得自己也做不到杀了南蕴。若是以前可能有这种想法,但现在最多就是真的和南蕴和离,互不相干了。
可现在南泽天摆出来的东西证明了南府的清白,也让北凉寒更加坚定不和南蕴和离。
她是自己的妻,这一辈子都是!
北凉寒眼神坚定,等出了南府的大门,他望向元一。
“刚刚和南将军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北凉寒漫步在人群中,声音透着内功,只有元一才听得见。
元一点点头。
“我要你去查一查,令妃当年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北凉寒停在一间书铺前,眉眼间带着冰霜,“必要时,可以让十一‘配合’。”
元一精神一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