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岁点头,“这的确有风险,端看我们怎么做了。”
元二有些不满,“秦幕僚既然知道有风险,还让王爷以身试险吗?”
“这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秦岁皱着眉,“第三军营,王爷并没有完全掌控,里面到底是谁的人,占了多少比例,我们都无从得知。待在军帐里,犹如瓮中捉鳖。等太子掌握了绝大部分控制权,我们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王爷醒来当然很好,可要是明天王爷醒不过来呢?我们必须做二手准备。在今天氛围的基础上,告诉所有将士,有敌对势力和偷粮草的人要害王爷,我们必须护送昏迷的王爷回皇宫。有了军营大部分士兵的支持,回城的途中,肯定会安稳许多。因为其他势力知道后,太子就会有所忌惮。”
秦岁说的头头是道。
元二皱着的眉头舒缓,看向周围一圈。
“我没意见了,就按秦幕僚的办法吧。”
南蕴却没有那么看好最后的办法,现在的太子,看着完全没有往日的储君风范。
她怕,他会来个鱼死网破。
反倒便宜了其他人。
之前知道的阮家后代,可不就是对皇家都不怀好意吗?
要是借机生事,那就不好了。
所以,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只有救回北凉寒。
南蕴神情严肃。
“王妃,”秦岁转过头,“就拜托你照顾好王爷了。”
南蕴点头。
她没打算告诉他们,她想给北凉寒做电击疗法。
刺激他的脑部神经,从而将他唤醒。
她只是让元六几个人,今夜定要守好,不放任何人进来。
不然看到她的装备,那真是一万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
皇宫里。
烛火通明,墙上印着的影子在跳舞。
皇帝正看着手中的奏折,眼底带着深深的忧思。
就在这时,狂风大作,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吹灭了几盏油灯。
一支纤细的箭,借着风势,随风加速飞进来。
“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皇上!”护卫手持利剑,担忧地望向皇帝的方向,“您没事吧?”
皇帝摇摇头,“这是什么?”
地上的箭矢上,还串着张纸条。
护卫连忙捡起来,检验没有带毒后,才递给了皇帝。
皇帝漫不经心的表情,在看到纸条后,瞳孔一缩。
他“啪”的一声,将纸条拍在桌子上。
只见上面写着:我们回来了。
落款是阮这个字。
“快传定国公!”
皇帝呼吸急促,他们回来了?
原本寂静的皇宫,因为一张纸条,重新变得嘈杂起来。
找太医的、出去叫定国公的……
等定国公穿着不整齐的衣服进宫来时,皇帝也被太医救醒了。
定国公哀怨地看着皇帝,他本来在自家床上睡得香甜,却被军机营的人揪了起来,吓得以为自己家里人,有人做了错事。
“子晟呐,这么晚叫老臣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皇帝疲惫地揉了揉眼睛,点点头。
“舅舅,你看看这个。”
定国公不解地接过来,等看清纸上的字后,手都在哆嗦。
“是,是从前的……”定国公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地问道。
皇帝叹了口气,“是他们。”
他的亲生母亲的族人。
没错,定国公并不是皇帝的亲舅舅。
皇帝原是阮氏旁支的一个官女子生下来的,阮姓官女子难产而死,先皇见状,就想将尚在襁褓中的北凉子晟送给宫中其他的女人抚养。
这时,北凉国的盅毒世家还存在。
阮家嫡支也有女子在宫中为妃,正好没有生育皇子,就想将其保养。
但这个时候,先帝却选择了与世无争的温贵妃,也就是定国公的姐姐来养北凉子晟。
这下,阮家人可气炸了。
明明流了阮家血脉的孩子,却让别的贵族世家抚养。
从此温家和阮家,明里暗里争斗。
温贵妃就是在这争斗中去世的,还是被阮家的盅所害,所以皇帝才会大力整治这些盅毒世家的人。就是因为,他们的害人手段多,且悄无声息,这对世家来说,是祸害。
再加上当时的百姓,被害的名不聊生,苦不堪言。
北凉子晟心怀抱负,发誓当上皇帝,一定会让百姓过的好,铲除北凉国的异己。
皇帝做到了。
但还是心软放了阮家的女子,让她们存活于世。
结果……
皇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付出了代价,悔恨一生的代价。
如果重来一次,他绝对会斩草除根,不让阮家人有作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