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就是为了保住杨真的秘密。
想来在杨光禄杀完人以后,与杨真又见了一面,杨真这才将部份实情相告。
杨始一生的心愿就是保住杨真,杨光禄当然是不可能对别人再提起杨真来,以至于连刘永铭都找不着头绪解开杨家之迷。
杨光禄在埋葬了族人的尸身、收拾了所有财物之后,便回到了汉国来。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当地县衙投案自首。
最令人意外的是,洛阳府衙竟是以凶杀案事发地不在汉国为由,拒绝受理此案,让县衙放人。
杨光禄就这么被放了出来,财物还归他一人所用。他都觉得十分新奇。
刘永铭一直觉得这个案子与谷从秋脱不开干系。
这是因为当时谷从秋就是在洛阳府做的推官。
这案子谷从秋一定是经过手的!
虽然朝中也有反对者说要治杨光禄的罪,最后让皇帝刘塬给压了下去。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当时来了一批从楚国与齐国的流民。
那些楚国人与齐国人,在滞留齐国之时有部份的犯罪行为。
如果要治杨光禄在齐国所犯的罪,那么楚国的于沧楚、齐国的崔素,是不是也要治罪呢?
他们在齐国可也是罪犯的身份!
综合国情及人才引进的考虑,刘塬最终是下达了不予立案的最终决定。
现在在房间里,刘永铭已经吩咐身后的侍女叫来了珏瑶姑娘,取来了笔墨纸砚。
那侍女头一低便退到了一边。
珏瑶姑娘则是将皮、玉佩、纸条上的字抄录了两份,放在了桌子上。
刘永铭对林鸿奎说道:“林老英雄,这块玉佩您就收起来吧,毕竟那是……您自己留在身边也即是了。”
刘永铭说着将玉佩扔给了林鸿奎。
林鸿奎右手一挥,便接了下来。
但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看了一眼之后,两眼一闭,将玉佩十分珍惜地收入了怀中。
此时刘永铭拿起了桌面上的一张纸及那块玲珑宝玉,便向杨真递了上去。
杨真笑道:“你就不用这块玲珑宝玉与我换成什么?就这样给我了?”
刘永铭摇头说道:“这块玉本就该是你的。我拿着也没用,更做不了契丹皇帝。”
杨真冷笑着说:“看来你还是很愿意放我回去去搅乱契丹国的呀!”
杨真见得刘永铭不说话,哼笑了一声,收下了那张宝藏图与玲珑宝玉。
杨真接着说道:“你的手下用匕首抵在我的喉咙上,只要你一声令下,即可要了我的命呢!可你却又想放我去契丹,这又是何故?”
刘永铭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乱动而已。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的。唐括不许我杀你,林老英雄不许我杀你,水大侠也不会允许我杀你的。他们的面子我得给,所以我只能把你放了!”
“尘烟。”刘永铭唤了一声,那释尘烟便将那匕首就给收了回来。
杨真轻笑道:“你还真聪明。你若是下手,林鸿奎必会杀你的!”
杨真说完,向着环视了一眼众人之后,说道:“行了!说了这么多,饭也没吃成。那就先这样吧,我先走了。”
“等等!”
这一声等等却不是刘永铭发出来的,而是站在一边的水不流发出来的。
杨真回头疑惑地看了看水不流,说道:“刚刚谢谢你了,如果你要的是这一声谢谢,那我现在算是给你了。你若是想要宝藏图或是宝藏,那还不如去向刘六子呢!我不会给你看的。”
水不流却是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还能去哪?这枚国玺上虽然没字,但我相信那些契丹的遗老遗少还是会认下它的!我当然得回契丹去了,看看有没有办法复我的皇位!刘六子也等着我回去搅点什么事情出来呢!”
“你需要帮手!”水不流说。
杨真轻摇着头说道:“刚刚林鸿奎说他老了,杀不动了。他是不会跟我走的。而唐括……呵呵你刚刚也看到了,他绝无可能会跟着我走。王文召更是不会,要不然他不至于会藏进秦王府里。”
“我可以跟你走!”
“你身上有伤!我说的不是你现在的伤,而是那些陈年的老伤!你好似对我并没有什么作用!”
水不流应道:“人没有没用的,只有会不会用。一个好汉还三个帮,你真的需要人手。”
杨真想了想,说道:“我可不是去享福的。契丹那个伪皇帝当政很久了,在朝里不可能没有一点心腹。南院那边的关系我还没有铺好,如果南院大王不认我,我怕是会被他们杀死在那里!我没有把握能夺下这个皇位来,跟着我是会死的!”
“我早将自己当成一个死人了!柴世荣身边有一个依照父命忠心不二的丰不收,你的身边也当有这么一个!我再没用,也能给你挡上两支箭矢吧。”
杨真此时才认真得正视起了水不流来。
他在打量了水不流好一会儿后,这才说道:“我们走!”
水不流听得太穹真人的话,脸上露出一阵幸喜。
但水玲珑此时的脸上却是显出异样的神情来。
她在幽怨地看了刘永铭一眼之后,紧跟在了水不流的身后,打算一起走。
但就在此时,那水不流却是反手一挡,将水玲珑给推开了一步。
水玲珑愣了一下神,不明白水不流什么意思。
水不流说道:“我已将你卖到秦王府为奴了,你得留下。”
“什么?”水玲珑有脸上显出惊诧的表情来。
水不流其实是在说谎,他根本就有与刘永铭定下任何关于水玲珑的契约。
只不过水不流曾在口头上将水玲珑托付给刘永铭而已。
太穹真人此时却是说道:“傻姑娘,还不明白么?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别说五成把握了,怕是一成也都没有。你跟着我们也仅仅只是一个死字而已。刘六子好美色,你又是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留在秦王府刘六子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锦衣玉食不在话下。这比跟着我们去送死要好多了!”
“我不!”水玲珑生气得应了一声。
水不流看着刘永铭一眼,希望刘永铭能帮着说点什么,或是做个假证,证实自己刚刚卖女儿的话。
但刘永铭依旧是闭口不说。
虽然刘永铭是极希望水玲珑能留下来,但这是他们的家事,刘永铭并不能干涉。
水不流见得刘永铭不说话,他接着对水玲珑说:“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其实我不是你亲爹!”
“爹,你说什么胡话呢!”
“我没在与你玩笑,也不是为了让你不跟着而说的谎!我真的不是你亲爹!”
“什、什么?”
水不流犹豫了一下,好似并没有把心里面的话全部都说出来。
他只是说:“你亲爹还活着,他就在齐国。如果有机会,我相信六爷会帮你找到你亲爹让你们父女相认的!”
“不。你胡说,你只是不想让我跟着你而已。我偏不,我就是要……阿!”
水玲珑痛叫了一声,脑袋一昏,便晕倒在了地上。
众人抬眼一看,只见得那林鸿奎正在往回收自己的流星锤。
林鸿奎一边收绳索,一边说道:“放心,她没事,只是被我打晕了。我若是想杀她,他的脑浆现在已溅得到处都是了。”
刘永铭十分能理解林鸿奎为什么会这么做。
因为他曾失去过一个女儿。
触景生情,他不想让水不流的女儿跟着水不流去送死。
刘永铭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水玲珑,又看向了那去意已决的水不流,他正想说话,却不想那水不流向着刘永铭拱了拱手。
水不流说道:“六爷。小人刚刚失礼了。小人知您肚量恢宏,定然不会将刚刚之事放在心上,小女还请您……”
刘永铭说:“你若是能留下来,我王府之内必有你一席之地。若是你去意已决,我也不会强留你。哪天你若是回来了,我秦王府一样还是欢迎你的。事前我曾答应过你帮你照顾水玲珑,现在一样做效,你且不必担心。忠义之人,不当有此牵挂。”
水不流又向着刘永铭拱手施礼致意,而后跟着那太穹真人从一个出口走了出去。
当侍女将房门再次关上的时候,谷从秋问道:“六爷,您真让他们走了?那可是契丹耶律氏的皇室血脉!”
枯木禅师却是应道:“六爷一定会让他们走的!不是因为我们这些人不让他杀。而是因为齐汉两国战事在即!刚刚杨真自己也说了。”
谷从秋不是战略家,他并不知道这其中之呈。
枯木禅师又重新解释道:“大汉与蒙国有秦晋之好,和亲之利,汉齐若起战事,只要加以游说,给与好处,就能让与契丹长年征战的蒙国坐壁上观。征西将军府那里因与羌番混杂,且有色目人相危,只要许上几句空头承诺,加封其一些虚衔,即可令其按兵不动。楚国那里虽然会有背刺之险,但楚国国内乱象丛生,无力北伐,派人游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