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便是连月亮都隐没在乌云之后。
将乐城的贼寇在吃喝逍遥之后,都已经睡下。
西城墙头,几个守城的士卒也喝得醉醺醺,他们一边围着篝火边烤着火,一个个昏昏欲睡。
突然,
一个士兵头领起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快快开门!”
“他娘的开门,耽误了事情,看老子不宰了你!”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人群之中一个胖子冲了出来,他喝道:“他娘的,赵老三,瞎了你他娘的狗眼,没看到老子卫五么?”
士兵头领眯着眼睛,借着
赵老三不敢得罪卫五,但又看他有些狼狈,身上还沾着血迹。
“卫头儿,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是去帮胡将军吗?”
卫五喊道:“哪里嫩多废话,老大被官家围困,让我回来搬救兵的!”
“再不快点开门,那就来不及了!”
西城本就是胡元手下占据,守城的也是他的人。
这赵老三一听,顿时急了。
跑过去踢醒两人,让他们打开城门。
赵老三自己则跑下城头,想要问问情况。
沉重的铁门缓缓升起,卫五立即带人往里冲。
赵老三疑惑喊道:“卫头儿,这——”
卫五已经冲到他面前,手起刀落,一刀便砍下赵老三的脑袋。
旁边的乱军顿时大惊失色,但后面扮做乱军的官兵已经冲到,几下就把这十多人都杀了!
官军守住城门,后面的官兵也不再隐藏踪迹,纷纷杀出。
东城的府衙里,管青抱着两个妇人呼呼大睡。
房门突然被人剧烈地拍打着:“头领!头领!大事不好了,官军入城了!”
管青顿时惊醒,他只胡乱披了一件衣服就打开门来,看到一个亲兵一脸惊慌地站在门口。
“到底发生了何事?”
亲兵知道的也并不多:“我也不知道,现在西城乱成一片,官军正朝这边杀来!”
管青又惊又怒,他往城西看去,便可以看到那边火光冲天,喊杀声便是这里都能听到。
“胡元那混账不是出城去伏击去了么?为何反倒让官军入了城?”
“定然是那厮投了朝廷,带兵进城了!”
管青只恨自己疏忽,竟然没有把城
西的守备权利抢过来。
“头领,现在该怎么办?”
管青抓了抓头发:“撤!这里的地形我们并不熟悉。”
“况且这城里的财物已经被我们收刮了一遍,这烂摊子就留给那狗官好了!”
白山寨的山民民风彪悍,平时没少和官方作对,远非胡元手下的乱民可比。
他们听得动静,很快集结起来,得到头领的命令,立即带着金银从城东出了城。
曹和泰带兵杀到,县衙早已经人去楼空。
陆渊入主县衙,等清理县城,统计之后,陆渊顿时怒而拍案。
这城中的富户全部被乱军洗劫,乱军抢走钱财,屠杀士绅。
而普通百姓那些人也不放过,他们肆无忌惮地抢劫钱财、女人,残杀敢反抗的百姓,同时烧掉民居,这是为了裹挟百姓从贼。
死在乱军屠刀下的百姓多达一千多人,更有许多妇人不堪其辱而自杀的。
乱军所过,几乎成了白地!
陆渊令士兵在城外扎营,同时严肃军纪,胆敢有抢劫、强奸者,定斩不饶!
另外,他还派人收敛尸体,有人认领的可以自己带回去,而没有亲属认领的,则是集中焚烧掩埋。
第二天,陆渊已经
探查清楚,詹徽被困在北面的九仙山,五万乱军堵住缺口,双方交战数场,互有损失。
詹徽令人堵住各处要道,又砍伐树木修建工事,乱军连攻数日难以上山,便在山下扎营,这是想要饿死官军。
向来都是官军围困乱贼,而这伙乱军竟然无视周围的县城,而围困官军,可见有多猖狂。
这些贼子早已经了解了周围官员,根本不怕他们会出兵,所有才如此大胆!
九仙山。冈叠陇如龙翔凤翥,相传尝有九异人游息往来于其山,因名。
詹徽站在崖边往下眺望,
詹徽此时哪里还有一点朝廷大员的模样,他的儒袍破破烂烂,像是布条一般挂在身上,许多地方还有暗褐色的痕迹,那些是血液干涸后留下的。
他被乱军围困在此已经十三天了,头发披散着,脸更是黑一块,灰一块的,便说是乞丐也有人信。
“詹大人,粮食都已经吃完了,天天挖草根吃,士卒们哪里能撑得住啊!”说话的是判官徐俊,他此时的形象比詹徽也好不到哪里去。
战打到这种程度,士兵大量减员,他们也要提着剑上去拼杀了,否
则
徐俊道:“这几日已经有十多个士兵吃了有毒的草根而中毒了,更糟糕的是我们草药也不足了,有上百重伤士卒伤势正在恶化,这样下去.........如何还能抵挡下一次进攻。”
“恐怕不用他们打,我们自己就撑不住了!”
詹徽道:“建宁、汀州那边可有消息?”
他明白自己无法久守,前几日派兵突围,往建宁、汀州二府报信。
徐俊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凄然。
詹徽叹息一声:“你原本能好好地当你的判官,是我把你卷进来,那些士卒原本也能好好地种田........”
“是我害了你们!”
“让大家白日休息好,今夜我带人佯攻西面,你们往东面突围吧。”
徐俊道:“詹大人不必如此,我徐俊一心报效朝廷,岂有畏畏缩缩之理!”
“詹大人一心为国,只可恨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欺上瞒下!”
“还请詹大人保存有用之躯,还福建一个朗朗乾坤!”
詹徽摇了摇头:“你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你且下去准备吧!”
徐俊缓缓点头,但打算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