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士兵上前,用绳子将史冠玉绑了,他也并没有挣扎。
似乎已经认命了。
“我问你,贼军有多少人,贼首是谁?”陆渊问道。
史冠玉脸色苍白,摇了摇头:“不知道,城外黑压压的都是,县令一见就跑了,我也没信心抵挡,只能跟着跑。”
陆渊简直想一巴掌将他拍死,身为一县巡检,竟然连和贼军交手都不敢,望风而逃。
“你这样的孬货还不如回去种田去!”贺宏远鄙夷地踹了一脚。
史冠玉闷哼一声,却是无力反驳。
“贼首是哪个?”贺宏远问道。
“贼首有两人,管青和胡元,分别是白山寨与逆贼牧晁的属下。”史冠玉说道。
一个时辰后,经过斥候探查,以及逃亡百姓的信息,陆渊已经确定占据将乐县城的乱军在两万五到三万之间。
籍武道:“请大人尽快发兵,趁着乱军立足未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贺宏远想了想,认为籍武说得很有道理。
陆渊虽然粗通兵法,但终究不过是纸上谈兵,他决定听从专业人士的建议,便下令全军开拔。
大军又行五六里,行至一处山谷。
两侧地势起伏、形态奇特、山峦参差、沟壑切割强烈。
一面是岩溶地貌,山上几
乎都没大棵的树木。
而另外一面则是长着大片毛竹,风吹过一片摇曳。
“此处地势险要,需得小心埋伏!”陆渊皱眉下令全军止步,又加派探马。
忽的,后面喊杀声震天。
山壁上滚落巨木,粗大的树干落在路上顿时将来路堵住了。
后面的福建民兵顿时惊慌失措,有人想要逃跑,贺宏远立即派出督战队,连杀三人,这才止住了乱势。
“不要乱!结阵!给我据山而守!”陆渊令他们往北面结阵,后面的山地势陡峭,也没有植被。
官军退了上百米,便已经临近悬崖峭壁,那些乱军根本不可能从后面攻击他们。
贺宏远看着乱军从对面山林中杀出,大为皱眉:“抚台,此处没有退路,若是敌人势大,我们恐怕........”
陆渊笑着指着前面道:“贺千户且看那处山洞!”
贺宏远看去,便看到在上面不远处有巨大的溶洞,洞窟高十多米,内里奇岩怪石,深不可见底。
贺宏远问道:“此为何地?”
籍武连忙道:“此为玉华洞,深不可见底,可藏百万兵也!”
贺宏远虽然知道他是吹嘘,但看这山洞藏个几千人是不成问题的,他也安心不少。
“简直可笑!贼子竟然
选在此处伏击!”陆渊冷笑一声。
籍武问道:“抚台为何发笑?”
陆渊指着对面,“那竹林茂密,且山势陡峭,能藏人的地方不多!”
“那些贼子主力躲在山上,这才逃过斥候眼线,但他们此时发动袭击,却是难以下山了!哈哈!”
籍武看去,果然除了第一批冲出数百人,后面的队伍稀稀拉拉,官军经过最初的慌乱,现在已经堵住山下,与乱军厮杀起来。
那些乱军多数都是平民,武器也就是锄头棍棒,哪里能打得过那些卫所老兵,被杀得哭爹喊娘。
山上的乱军乱喊乱叫,确是没有鸟用!
他们还试图放箭矢,结果大量箭矢连竹林都出不了!
贺宏远哈哈大笑:“这贼酋竟然是如此草包!也难怪能逃过我手底下儿郎的搜索!”
竟然是因为那些卫所斥候太有经验了,看这里的地势就不像是能够伏击的样子,所有放松了警惕,陆渊有些哭笑不得。
曹和泰身先士卒,提着一柄大刀见到乱军就杀。
乱军冲了一阵,便不再冲了。
这地方实在没法打!
一次只能冲出上百人,而官军只要守住山口,这上百人根本讨不到好处。
后面还有弓箭手虎视眈眈,许多人才冒头就被射杀
,乱军在山下留下上千尸体就没有动静了。
曹和泰还想上山追击,结果乱军守住要道,迎头痛击。
曹和泰见讨不到好处,又撤了回来。
“抚台,现在该当如何?”曹和泰回来问道。
陆渊道:“先派一些人守住山口,另外让搬开那些树木,防止后路被端,其他人就地休息。且看看那些乱贼还有什么手段!”
曹和泰将命令吩咐下去,在这里开打,陆渊还真不怕他们!
这次,陆渊带了三千支新式的燧发枪,弹药、地雷都是不缺,就连野战炮陆渊都带了二十门,以这样的火力足以在福建横着走!
那些乱军都是土鸡瓦狗!
本来是想先训练一下这卫所军的,但现在为了救詹徽,也只能边打边练习了。
结果,等到半个时辰后,挡路的树木都被挪开了,那些乱军也没有冒头。
陆渊派人探查一番,山上已经没有了乱军的踪迹。
陆渊随即下令继续行军,一路加派探马,无惊无险地到达将乐县城二十里外。
........
将乐县城地处武夷山脉东南坡,一面就是金溪,可以说是依山傍水。
此时,县城内一片狼藉。
沿街的商铺被打砸抢烧了一片,还有一些尸体横七竖八地躺
在街道上。
而那些乱军就在街道边,架起了锅,锅里煮着抢来的家禽,那些乱民就那样坐在旁边,分着抢来的钱财物品,一些人甚至因为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
也有吃饱的乱民,身上披着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丝绸衣裳在那里呼呼大睡,只是那衣裳明显不是男人穿的,他们却也不在意,只要是好料子的衣裳就成。
便在此时,一支兵马冲入城中,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胡元带着十多个亲卫,纵马在城中疾驰,根本不顾那些乱民的死活。
他冲到城北,那处最豪绰的大宅,此时也刚经历了兵灾,典雅的花园一片狼藉。
一群山民身上挂着各种抢来的饰品,正从屋子中将那些名贵的木质家具拖出来烧火。
篝火中架着一只烤羊,三只肥鸡。
烤得是通体金黄、浓香四溢。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瘦削的汉子边往外走,边穿着衣服。
内里的女子瑟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