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凌炀勾唇冷笑,掷地有声,“一个拥有整个矿的人,会冒着被抓的风险,在众目睽睽之下偷盗一块原石吗?”
小型展厅门口,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就炸开了锅。
“宁以初有矿?她不是玉雕师吗?哪来的钱买矿?”
“斯亚贝巴矿盛产冰种,因为质地太过完美,有时候一块甚至能在黑市炒出上千万的价格,如果宁以初真的是矿主的话,确实是没必要做这样的事。”
“可她包里面的原石怎么解释?”
“你是不是酸啊,人家有一个矿,出门包里面揣一块原石怎么了?”
“她虽然有矿,但这也不能证明原石不是她偷的啊?那些有钱人不都有些怪癖……”
“……”
现场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两极分化。
安迪僵在原地。
宁以初也懵了,她什么时候有个矿了?
她这个所谓的‘矿主’,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听过……
美目中布满惊愕,看着有几分呆萌,厉凌炀望着她可爱的模样,星眸漾开了点点笑意,勾起了薄唇。
徐特助解释,“宁小姐,我们总裁前阵子收购了在斯亚贝巴矿场后,直接赠予到了您的名下——”
“换句话说,你已经拥有了一座原石矿。”
宁以初,“……”
厉凌炀疯了吧?
他在开什么玩笑!
安迪眉心突突地跳了好几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这原来是个误会啊,那既然原石已经找回来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宁以初听出了安迪这话里的深意,表面上是说不追究了,实际上还是阴恻恻的暗示,是她偷走了借出来展览的原石!
“如果博物馆的原石真丢了的话,那小偷一定还在现场,既然安迪小姐拒绝调监控,那就让现场每个人都从红外线门口走过,到时候真相自然会大白!”
安迪一噎,没有吭声。
厉凌炀似嘲非嘲的,“安迪女士不是要追查贼人吗?现在怎么偃旗息鼓了?”
安迪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配合,“那……那就听厉总的。”
其他的展览宾客很快排好了队,挨个整齐走了出来,大家也很好奇究竟是谁偷了原石,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所有参加展览的人都走完了,警报也没有响起。
这样一来,最可疑的人还是宁以初……
安迪微微一笑,“厉总,您看吧,我就说这件事是个误会,这件事还是到此为止吧。”
厉凌炀薄唇轻蔑地勾起,凝视着她的眸光仿佛要将她看穿。
“安迪小姐,似乎你好像还没有走出来?”
“你怀疑我?”安迪的心中慌乱,但脸上却仍是大义凛然,“厉总,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怎么会监守自盗?!”
“你究竟有没有偷,走过去试一圈不就知道了?”
厉凌炀无条件站在宁以初这边,冷声道,“徐特助,帮她一把。”
“干什么?你们这是违背公民的意愿,保安,快点拦住他们。”
眼看着保镖过来架着她,安迪做贼心虚,额头上满是汗珠,但保安全都无动于衷。
毕竟一个小小的负责人,怎么能和投资方比?
徐特助手下的保镖,字典里更没有怜香惜玉这四个字,直接拖住胳膊强拽了过去。
安迪刚接触到了红外线,警报马上再次响起。
‘滴滴滴——’
宁以初的浅瞳一紧,果然她的怀疑没有出错,冰种翡翠,果然就在安迪的身上!
一众玉雕师也都被惊呆了,搞了半天,竟然是这个负责人贼喊捉贼!
“所以说,她这是故意栽赃陷害宁玉雕师?”
“这女人心思也太恶毒了吧,刚刚居然还在这里假惺惺地演了半天,我都没有往她的身上怀疑过。”
“我看真正该送去警察局的人,是这个安迪!”
“……”
听到这些声音,安迪羞愧难当,整张脸白了又红,精彩极了。
她先前在博物馆内巡查的时候,无意之间看到了宁以初包里面500万美金的翡翠原石,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羡慕,一个大胆的计划便浮现在脑海中。
安迪先是利用职务之便,剪断了监控线,然后趁着众人没注意,将翡翠原石装到了自己兜里。
接着和宁以初一前一后地跑出了红外警报装置门,利用宁以初洗脱自己的嫌疑……
她本来想着搜出宁以初包里的原石,替自己顶包去警察局。
起初一切顺利,但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这个死女人的背后,居然有厉凌炀在撑腰,最后功亏一篑……
她真的好不甘心!
安迪被保安摁在地上,保镖从她兜里,找到了那块翡翠原石。
“通知主办方,送去警察局吧。”宁以初在这一刻对她的厌恶到达了顶峰,直接对着保安道。
“是,宁小姐!”
保镖立即应下,押着安迪离开。
事情尘埃落地,玉雕师们也都陆续走开,博物馆也重新换了负责人,严密监控杜绝这样的事件再次发生。
宁以初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心情复杂,冷着脸就要走开。
但谁成想,才刚迈开了步,就被他给抓住了手腕!
“初初!”
厉凌炀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再次离开自己。
宁以初的脚步一滞,脸上冷霜更重。
“厉凌炀,我还没有和你熟到这个份上,麻烦你叫我宁小姐,还有——”
她顿了一下,转眸继续说道,“你那个矿我也不需要,请你收回去!”
厉凌炀的心脏倏地疼了起来,脸色猛地一下变得难看,沉默几秒后,抿唇开口。
“我知道我先前伤了你的心,没有认清沈江清的真面目,让你和孩子受了那么多委屈,但宸宝和宁宁都是我们的孩子,你忍心看着他们失去爸爸吗?”
宁以初脸色微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也已经调查清楚了,宸宝和宁宁根本不是情侣,宸宝不是被遗弃在孤儿院的孤儿,宁宁也不是你和别的男人生的,你就是五年前的那个女人,他们的身体内流淌着我们的血液!”
宁以初心底咯噔一沉,生出了几分慌乱。
她就知道,就知道藏不住的……
他现在一出现就提两个孩子,难道是想跟她抢孩子的抚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