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问出来其实是有点突兀的。
毕竟两人算起来今天也才只见了第三面。
所以江南被他问得愣了一下。
但她还是礼貌性地问了句：“不知道沈先生想问我母亲哪些方面？”
沈君泽：“您母亲的年龄，工作，以及，您母亲贵姓，如果方便的话，也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提起程素敏，江南心里就有些发酸。
其实她母亲一直是一个挺优秀的女人，长得漂亮，性格温婉，无论是跳舞还是画画，其实都很出色。
只是遇人不淑，更是被生活所迫。
她从没有展现自己才华的机会。
更是因为一个男人，成了今天这样。
她忍下心头的酸涩，整理了下心情才开口。
“我母亲姓程，因为三年前出了车祸，所以......一直没有工作。”
其他的她没有多说。
至于程素敏的年龄，其实她也说不清楚。
程素敏当年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身上更是没有身份证件之类的东西。
现在的那些证件都还是后来宋长栋给她办的。
所以，不管是年龄还是生日，江南其实都不清楚具体的。
沈君泽在听到江南的母亲姓程以后，眼中的火花瞬间便熄灭。
原来姓程。
那便不可能是了。
可即便是这样，在听到她母亲出了车祸以后，他心里还是揪了一下。
“车祸很严重吗？”
他忍不住问了句。
江南点了下头，生硬扯出一抹笑来，“是挺严重，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沈君泽猛地皱了下眉。
忽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即便知道她跟他那个姐姐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抱歉。”
江南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她都习惯了。
出于礼貌，沈君泽没有再问，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聊了两句，他手机便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
沈君泽起身去接去了。
江南目光跟着沈君泽离开，傅司珩却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了过来。
“江经理，你男人在这里。”
江南收回视线，沉默片刻问了句，“傅总，您知道沈先生为什么忽然问我母亲吗？”
傅司珩看着她，回了句，“不清楚。”
他私心里并不想江南跟沈君泽扯上关系。
不管江南母亲跟沈君泽有没有关系，他都不愿意。
江南就这样就很好。
安安静静地留在他身边。
不需要显赫的家世，也不需要强硬的后盾。
只是就这样就好。
江南没再多问。
沈君泽推门进来，“抱歉，清茹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说完他对江南笑了下，“今天冒昧，等后边有机会我请江小姐吃饭。”
江南笑着点了点头。
沈君泽看着江南脸上的笑，又有瞬间恍惚。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像。
他本来对他姐姐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但现在看着江南，竟然又觉得渐渐清晰了起来。
姐姐失踪的时候，年纪比江南还要小上一些。
但两人的样子却莫名地在他脑海中有了重叠。
沈君泽苦笑一声。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
可现在即便知道了江南跟他姐没什么关系，沈君泽还是忍不住把她当了晚辈来对待。
“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江南还没回话，傅司珩便直接挽住了江南的腰。
“她的事，就不劳别人了。”
沈君泽看着他那副强势占有的样子，忍不住失笑。
但他还是给江南留了个电话。
“有机会可以常联系，不用管他。”
江南直接把沈君泽的电话记了下来。
沈君泽笑着看了眼傅司珩。
傅司珩目光沉沉，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沈君泽走了以后，傅司珩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不喝咖啡，面前只摆着一杯白开水。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玻璃杯子，像是在把玩着一件艺术品一般。
“傅总，不走吗？”
傅司珩撩起眼皮，“怎么，沈君泽走了咱们就必须走？”
只一句话，江南就听出他语气的不对了。
她知道，大概是因为她留了沈君泽电话号码。
但她终归是要有自己的社交的。
“您如果不想走，咱们就多留会儿。”她也没多说别的。
傅司珩看着她，忽然问了句：“喜欢沈君泽这种类型的吗？”
江南抿了下唇，她错开傅司珩的目光，转头看向窗外。
外边一对儿情侣经过，女生怀里抱着一束花。
耳边一阵熟悉的旋律飘过。
江南才恍惚想起，似乎马上就是圣诞节了。
也，马上就是傅司珩的生日了。
她收回视线，垂眸，“不喜欢，沈先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傅司珩轻笑一声，“那江经理喜欢什么样的？你暗恋的那个是什么类型的？”
江南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想了片刻，说了句，“我喜欢......喜欢我的。”
不喜欢她的人，她已经喜欢够了。
如果再找，她想，她可能会找一个喜欢她的吧。
傅司珩眼睛眯了一下。
“这叫个什么答案？喜欢你的你都喜欢吗？”
江南笑了下，“那我还做不到，但我会从喜欢我的人里选一个，尝试让自己喜欢。”
她想，尝试喜欢，应该会比尝试不喜欢要简单些吧？
傅司珩冷笑一声，“那江经理还真是够随便的。”
江南抿了下唇，没再说什么。
咖啡店的门被人从外边推开。
那个抱着花的女生跟男朋友一起走了进来。
江南目光在那束花上停留片刻。
傅司珩大概是注意到了，他问了句，“江经理喜欢花？”
江南摇头。
“不喜欢。”
“喜欢就说，一束花，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买。”
江南笑了下，“还是看我可怜吗？”
傅司珩挑了下眉，“可以这么想。”
江南苦笑一声，摇头。
“算了吧。”
她确实不喜欢玫瑰。
她想要阳台上的那些洋桔梗。
但她清楚。
那不属于她。
傅司珩坐在对面。
把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看得清楚。
江南的眼睛长得极其好看，干净明亮。
他记得他是见过她真心实意地笑的时候的。
这双眼睛，笑起来更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但此时，那双眼睛却因为某个男人，而盛满了悲伤。
“很难过吗？”
他不冷不热地问了句。
江南回神，避开他的目光，“没有。”
傅司珩冷笑一声，“江经理，你一点都不会说谎，”
他停顿片刻，“是因为那个男人在悲伤？”
江南笑了下，依然是那句话，“没有，傅总，您想多了。”
傅司珩忽然有些兴致缺缺。
他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走吧。”
江南轻轻吐了一口气，站起身，跟了上去。
出来以后，傅司珩忽然握住她的腰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江南，以后别在我面前流露出那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