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种可能听上去是离奇了一点，但放在目前这个情况下也不能排除，”网警说道：“可我们根本没办法确定她是否有这样的账号，而且她又是什么时间去网吧呢？”
虽然现在到处上网都要求实名制，但是一些小县城的小网吧管理不算严格，看到年纪差不多的高中生没有身份证也会放进去。
“我知道几个这样的小网吧，”其中一个专案组成员说道：“我现在就拿照片去问问。”
既然是现在唯一的线索，那么哪怕可能性再低也不能错过。
舒虞知道他们现在也担心杨洁是被人诱导自杀的，因此调查流程重新变得严谨起来。
“还是有些说不通，就算她有空余时间去上网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就只是上网玩游戏而已。”专案组组长不太了解舒虞他们对上网这件事的敏感。
“不能排除她是因为被网暴导致的自杀，”封糖解释道：“现在的小孩在网上玩的花样多着呢，而且他们的圈子往往有很多我们不能理解的规则，对于她这个年龄段来说，如果是在某个被她当作精神寄托的圈子里遭到了严重的孤立或者网络霸凌，一样有可能导致她自杀。”
这是现在很少有人关注到的话题，至少以专案组这些刑警的年龄应该是从没接触过的。
舒虞他们都是进行网络工作的，所以需要时刻了解一切新生事物，因此舆情调查司的几个人对这些东西非常熟悉。
而且因为这种小圈子内霸凌导致的自杀并不是没有过案例，因此他们没有放过这个可能性。
毕竟当一切现实生活都找不到丝毫端倪时，网络就成了最后的可能。
“这跟那个黑衣人又有什么关系？”萧阙突然打断了舒虞的思路，“这个人可是真实存在的。”
“不知道，但是既然有方向就都要调查。”舒虞并没有直接将黑衣人跟杨洁连接起来，“现在这个时候，多拿到一些线索就能多找到一种可能。”
“算了，我还是先回应网上炸锅的舆论吧。”萧阙抱着笔记本，“还好咱们的通报没有发出去，否则这事真不好解释。”
于是在汹涌澎湃的舆情中，萧阙用官方账号转发了视频播放量最高的那个营销号。
“案件尚在调查中，有关闹事人员已经依法请离，希望社会大众能够不信谣不传谣，我们也会尽快对本案给出明确答复。”萧阙在这条转发之后又发布了一组专案组正在排查杨洁社会关系、在办公室查看监控视频的照片。
重要内容全部打码，但是态度显得足够诚恳。
其实这时候回不回应都是可以的，但舒虞想试探一下对方在他们发出这条回应之后是否还会有动作。
毕竟这一次是他们预测失误。
萧阙接连发出的两条微博让热火朝天的舆论稍微降温，既然还在调查中就没必要那么早下结论，在网络世界混得久了，现在的网民也没有那么好骗。
总之调查方向重新确定，今天或许就会有结果。
不管是黑衣人还是黑网吧，总得有点成果。
看着专案组开始忙碌，舒虞当然也没能闲下来。
这个案子经过这几天的发酵之后开始在各大平台热烈讨论，陆安然和封糖都开着自己的账号引导节奏，舒虞当然也一样。
打开微博转发几条并且怼了几个无脑喷子之后，舒虞看到舒翎发微信过来。
“姐，这是他们重新做的营销方案，你帮我看看吧。”舒翎似乎是看到舒虞的微博大号在线之后才确定这时候她有空的。
舒虞接收文档之后大致看了看，发现这次的方案专业了很多。
“你这是换了个公关？”舒虞问。
“对，是业内最近比较有名的一家新公司，虽然成立时间不久但是营销策略很不错，我有几个艺人朋友合作过之后觉得不错推给我的。”舒翎很快回复。
“这家公司很会抓爆点和痛点，按照这份营销策略来做应该能最大程度提升你的关注度并且为你过去的‘黑历史’进行洗白，就按他们的方案来吧。”舒虞看过之后没发现什么大的漏洞。
“那我今天就开始买热搜？”舒翎问，“这几天你们在F市那个案子闹得很大，现在上热搜会不会不太适合。”
“关注这种社会新闻的人不会在乎同时关注明星八卦，尤其是这次的案子虽然热度很高，但舆论引导这方面还行，暂时没有太大的节奏。”舒虞说道：“你下一部戏快开机了，能趁这个时候搞点热度对你下部剧的宣发也有好处。”
舒翎上一部现代戏结束之后有半个月休息时间，虽然她下一部剧的瓜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但是进组之后的开机和路透也都是需要演员热度撑起来的。
舒虞大概算了算，按照娱乐八卦能够持续的时间，等到她下一部戏开机仪式的时候正好是热度最高的阶段。
毕竟按照这份营销的规划，她曝出自己富二代身份的营销要持续将近半个月。
“好像也是，”舒翎在微信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姐，你说这次的营销结束之后还会有那么多人用难听的词骂我吗？”
“你的对家肯定会，”舒虞击穿舒翎的美好幻想，“不过他们背后的公司或多或少能收敛一点，至少骂你的词会变成资源咖，好吧，这跟你之前面对的那些比起来也不算是挨骂。”
“…………”舒翎发过来的省略号这次尤其长。
“或者你也可以考虑一下老爸的意见，去他的母校读个企业管理的硕士，然后回咱们家公司入职。”舒虞说道。
舒翎这次真的拿着手机考虑了五分钟。
舒家两姐妹的老爹名叫舒新华，母校是剑桥大学。
舒虞是硕士学历，舒翎本科毕业之后一脚踏入娱乐圈就没再继续读书。
而去老爹的母校上学一直是舒新华希望舒翎去做的事，毕竟他这个年代的人十分看不上娱乐圈。
“还是算了吧。”舒翎回复。
“你这次足足考虑了五分钟，这说明你没之前那么坚定了，”舒虞回复：“在娱乐圈待久了觉得没意思？”
“就是觉得这里跟我之前想象的不一样。”舒翎对舒虞从不隐瞒自己的心情。
“哪里不一样？”舒虞有些好奇。
“出道成为艺人之前吧，我一直觉得娱乐圈是个全屏实力说话的地方，没想到待的时间越久才越能感觉到这依旧是个资本为王的地方。”舒翎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大堆字，“而且我不是三大的毕业生，也进不去他们的圈子。”
不得不说，舒翎大学刚毕业的时候确实天真无邪。
“圈子不同不必硬融，我记得老爹有几个朋友的子侄也在娱乐圈混，实在不行你找他们玩吧。”舒虞给出了并不多靠谱的建议。
舒翎：……
“你这么说之后我突然有种跟资源咖混迹在一起的真实感了。”舒翎说道。
舒虞不得不反复提醒。
“我的好妹妹你清醒一点，你要对自己也可以是资源咖这件事有点信心。”
舒翎显然更喜欢自己从网红一步步闯进娱乐圈的人设，奈何这个人设对女艺人来说太过难熬。
“咱老爹不是什么被执行人吧？”舒翎妥协之后开始关注一些现实问题。
“这个你放心，你姐姐我能通过政审，起码说明咱们家干干净净。”舒虞给了舒翎一个强有力的回应。
舒翎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也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去留学的事情了。
“姐，我觉得我迟早是要去留学的，就是我不太想学企业管理。”舒翎抱怨着，“我明明更喜欢软件工程。”
“不要跟我这个文科生说这些，”舒虞婉拒，“这事儿你跟老爹说去。”
舒翎想起自家老爹那张古板的面孔，顿时打消了念头，准备等到想要提升学历的时候就先斩后奏。
两人的聊天到这里就算结束了，舒翎继续研究新剧的剧本，舒虞继续等待消息。
下午的时候，三个好消息同时传来。
第一个消息是黑衣人的身份有了下落，第二个消息是杨洁之前上网的黑网吧找到了，第三个消息则是舒翎上了热搜第一，算是替他们转移了一点视线。
虽然第三个纯属顺带的。
“黑衣人是网吧老板？”舒虞听到这个答案之后愣住了，“就是杨洁常去的那家黑网吧？”
“对，我们也不是追踪那辆车找到他的，而是去排查黑网吧的时候意外对比上他照片的。”专案组成员说道：“我们让他看杨洁照片的时候发现他表情很奇怪，之后我师父就发现他跟我们要找的那个黑衣人身形很相似，之后我们比对过，他放在椅子上那件衣服就是视频里看到的那件。”
老刑警的眼光值得信赖，只是舒虞没想到那个陌生人居然会是网吧老板。
他是怎么跟杨家人联系上的，又有什么目的，几人都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