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噩梦

做噩梦醒来后,姜映梨睡不着,便干脆爬起来了。

她先去厨房生火,把早上要吃的包子给蒸上,又用砂锅熬了份小米粥,这才去院子里活动身体。

她选择的是学生时代的广播体操,每天做两套,加上劳动也是不小的运动量。

虽然效果不明显,掉秤缓慢,但腰间的赘肉游泳圈还是窄了些许。

姜映梨勉强满意了。

运动完,姜映梨又去拉伸了下肌肉线条。

突然右侧的门咯吱一声响,沈母从屋里出来,见到院子里坐着奇形怪状动作的姜映梨一愣。

姜映梨神色如常地跟她点头示意:“您醒了?”

视线在她满是红疙瘩的脸上逡巡,沈母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沈隽意这时也醒了,出门看到他娘,怔愣之余,欢喜地上前扶她:“娘,您能下地了?您感觉怎么样?”

经过这几日的治疗,沈母从原来的躺着到坐着,身体已然能够逐渐好转了。

但今天还是她头回走动了。

沈母冲着儿子温和地微笑,拍了拍他的手,“我好多了,那大夫医术真高明啊。早上醒来,我就感觉身上有了力气,想下地走动下。刚好你今天不是要去考试吗?我就想送一送你。”

这还是他娘病后,头回这般有精神。

沈隽意倍感惊喜,心情格外激动,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姜映梨。

姜映梨接收到他眼里的感激,并不感到惊讶。

她可是给沈母用的是最好的抗生素,都好几天,她要是还不好才奇怪呢!

“晚点胡掌柜再来,可得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姜映梨伸了个懒腰,“你们先洗漱吧!早饭应该好了,我去端。”

她转身去了厨房。

沈母闻言也催促沈隽意:“你别管娘了,快收拾收拾赶紧走,考试可不能迟到了。”

等到吃完饭,天已然亮堂起来,沈母身体还没大好,不能走太远,就站在门口目送儿子离开。

姜映梨坐着牛车一路把沈隽意送到了镇上,陪着他去驿站租车,郁齐光刚好在这等着一起同去。

沈隽意今日心情澎湃,他低头看了眼姜映梨胖乎乎的脸,心里千言万语,只云集成一句话。

“谢谢你,姜映梨。”

他娘的病是他的心病,本以为是必死无疑,姜映梨却寻来了胡大夫,重新给了他们家希望。

今天看到他娘从病恹恹到能下地行走,沈隽意心里的高兴是无法形容的。只是他向来性格内敛,倒也没表现得太过。

郁齐光刚爬上车,看两人还在车下说话,他着急地喊道,“阿隽,快点!这回可不像上次报名,不会出什么马车践踏祸事。真要迟到了,我们可进不去考试了!”

姜映梨闻言,怔愣了下,敢情上次那事儿还真发生过?

她拉住沈隽意,问询道:“你们上次真遇到了马车践踏学子的事?”

沈隽意回头深深望了她一眼,颔首应是。

车上还坐着姜青榕,看两人磨磨蹭蹭,他板着脸,不耐烦道:“车夫,可不能让一个人耽搁了我们整车人的事儿。我们都赶时间呢!”

姜映梨没理会他,想起昨夜的梦,她给沈隽意塞了二两银子,嘱咐道:“要是有事耽搁不能回来,就去城里最好的客栈住一宿,明天慢慢回来,记住,安全第一。”

沈隽意推回去:“……我还有银子,用不着。”

上回姜映梨给他的银子还没用呢!

“给你就拿着,家里不缺钱。在外头用钱大方一些,别贪些小便宜,我还养得起你呢!快去!”姜映梨把他推上车。

车帘落下,沈隽意捏着手里冰凉的银子,心口却是又无语又温热。

郁齐光凑过来好奇道:“那肥……咳咳,姜映梨给你了啥?”

沈隽意觑着他,从包袱里掏出个包子:“香菇鸡蛋馅儿。”

郁齐光嗷呜一声,抢过包子就开始啃,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好吃!还是阿隽你仗义,惦记着我没吃早饭。”

他是一个人背井离乡来读书的,没有家人照顾,平时都是在外头吃的,今早急匆匆出门,也没来得及买。

闻着空气里飘散的香味,姜青榕剐了两人一眼,冷哼了声,别开眼。

郁齐光莫名其妙:“他怎么了?”

沈隽意检查着包袱,冷冷淡淡回道:“好好吃你的饭。”

“……哦。”

这视他于无物的行为,让姜青榕气炸了。

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考入云麓书院,有贵人相助,届时他就能成为山长的关门弟子,这些土包子算得了什么?

到时候,他们只配仰望他,给他舔鞋底!

……

胡掌柜来复诊,把过脉后,他把姜映梨原话说了遍:“夫人的伤已然好了许多,今后不用再针灸了,只要按时吃药修养,半月后就能康复了。”

他心里很是震惊。

没想到姜映梨竟真的妙手回春把人给治好了。

这可是肺痈!

沈母:“多谢胡大夫救命之恩。”

“说来惭愧,我这还有一事相求。我儿半年前伤了腿,”说到这,她偷偷瞪了眼姜映梨,又转向胡掌柜苦求:“当时耽搁了,现在一直都不好转。我儿才学尚可,今后想走科举,若是不能好,恐怕这辈子都完了。”

“我知道您医术高明,又有菩萨心肠,我只求您救救我儿。让我做什么都成,出多少诊金我都愿意……求求您帮帮忙!”

说着,她起身就要下跪。

胡掌柜连忙拦住她:“使不得使不得!我……”

他看向姜映梨,也很是苦恼。

他也是瞧过沈隽意的腿,骨头都长歪了,他可没那能耐治!他要有这能耐,早去皇城混了,何至于混迹在市井之流混饭吃!

姜映梨帮着扶住沈母,“您别担心。胡大夫医者仁心,先前是要给您治病,现在空下来了,肯定也愿意给沈隽意看看的,是不是啊,胡大夫?”

当事人都发花了,胡掌柜还能如何,只能无奈应道:“……是。救死扶伤乃我等本分,待得令郎回来后,我再行诊治吧!”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您真是个好人,今后我定去寺庙里给您点长明灯,立长生牌!”沈母感激得眼眶都红了。

胡掌柜:“……倒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