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改变了我的命运

49你改变了我的命运

月亮在蓝天上露出了半边脸。周围的云彩还很暗淡。刘苗匆匆地吃了晚饭就告辞回家去了。下午的交流也许起了作用,点燃了她追求梦想的激情,她又要扬起理想的风帆踏上漫漫的征途了。

王胜利和陈忠厚叫小黑去打牌娱乐,打发寂寞无聊的时光。小黑委婉地拒绝了。他独自外出,沿着村子里的石板路,朝大山那边的河畔行进,随意地散散步,看看风景。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层层梯田,青黄相间的稻田在微风轻拂中掀起散发清幽香气的稻浪。

突然,小黑想起要去“野孩子”白鸿雁家劝学的事情,便绕道问路,终于在村子后面的山岭脚下找到了那一户爷孙俩相依为命的人家。一座低矮的水砖瓦房年久失修,屋内陈设简单,一看就知道家境贫寒。

小黑苦口婆心地对老爷爷讲述了一番思想道理——上学多么重要,关系到孩子未来命运前途......

老大爷点了点头说:“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眼下实在交不起那两百来块钱的学费。要不你帮忙担保先垫付出去,我再好好地想想办法,最多拖欠你三个月,我保证到时候还上,不会烫着你的手。请相信我!”

小黑考虑了一下,决定答应他老人家,实现一个穷苦小女孩渴盼上学的愿望。

“好吧!你明天早晨就带她去学校,到一年级教室读书。”

“你真是个大好人,‘活雷锋’呀!”老爷爷竖起了右手大拇指赞叹道。“先前陈校长他们都是死脑筋,讲什么原则,很绝情,非要我交了学费才肯让娃娃进学堂。还是你这个正牌的国家教师通情达理,理解我们土老百姓的难处哟!”

劝学成功了。老爷爷从家里捧出一个陈放在桌子上的老南瓜,放到小黑手上,要送给小黑,表示感谢。小黑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便谢绝了。

“家长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您这么尊重老师,支持我的工作,我表示感谢!家访劝学是我们当老师的责任和义务,我决不能收礼。更何况你们生活还这么困难,我也还没有单独开伙。”

老爷爷和白鸿雁站在家门口目送小黑走出老远,一直还在朝他挥手示意。拐个弯,走到村里的露天水井边的时候,小黑看到田禾正在那儿洗衣服。她发现了小黑,扔下水桶里洗干净的衣服,陪小黑一道去散步。

说实在的,田禾长得比刘苗漂亮多了,她看上去二十刚出头,白皙的瓜子脸微微泛红,像五月里香甜可口的水蜜桃一般,个儿大而且十分诱人,已有成熟的韵味。她显得热情大方,似乎不再害羞。

她带小黑向小湖走去,小黑以为那是一个大塘,其实是一个水库——人工湖,修建好以后,湖滩边曾经飞来一群白天鹅,因此,大家给这湖取名“天鹅湖”。青山环抱着小湖,在斜阳的余晖映照下,清凌凌的湖水远看好像一面大镜子。湖边的稻海翻起了半青半黄的波浪。三五只白鹭正展翅腾飞,掠过原野。几个放牧的人还在湖边饮牛,一个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着一支短笛,奏起了欢快的《丰收之歌》。

小黑寻找话题,打开了话匣:“刘苗为什么不去复读高四了?她基础扎实成绩好,还非常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呀!”

小黑向田禾打听刘苗的情况,没想到田禾并不生气,还挺乐意把真实情况告诉他。

“你刚来,不知道内情,别怪我多嘴,我看你对她感兴趣,有意思,就不隐瞒,实话实说吧!她妈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什么病?”小黑急着追问道。

“你表面上看她什么问题都没有,可一旦病情发作起来怪吓人的。”

“难道是疯子?有神经病吗?”

“记住,你一定要保守秘密,可千万别对其他任何人说,是我告诉你的。她的确有精神性疾病,哪天你到她家去仔细观察就能分辨清楚,看我编了瞎话蒙你没有。”

田禾天生丽质,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把她知道的秘密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全告诉了小黑。

“我绝对会保密的。”小黑坚决地说。

“为了给她妈妈治病,她家花了不少的钱,你也知道的,现在农民住院治疗不能报账,都得自己掏腰包。现在病情总算是稳定了,可苗苗也就失去了再去复读的机会,何况女孩子早晚得嫁到别人家去,就这样半工半读自己温习功课说不定也能碰运气考上大学哩!”

“那你为什么不去碰碰运气试试看?”

“我不行,书没读好,连个二中都没有考上,不像刘苗能考上一中。我只去上了两年供销学校,本来可以招工去当营业员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政策又变了。我家里有个弟弟叫田明星,高考落榜了,还老想着去考大学,都已经复读过一届了,仍旧不死心。家里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供他去复读,他到别的村去当代课老师,还带了一捆书去。”

“哪个村?”

“抱龙岭。”

“那不是更偏远的地方吗?跟竹城县都交界了。”

“是的,但那里似乎风景更美,村子旁边有一座石梯岭,相传红军长征经过了那里,后来抗日打鬼子又在那里打了一仗。”

“哦,那可以算是红色旅游基地了,改天我要去那里攀山越岭,体验一下重走长征路的滋味。”小黑像是在替她着想,为她安慰弟弟,同时也是在劝慰自己。

“我总算明白了。条条大道通北京!考大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没考上还可以再来,趁着年轻,机会有的是。”

“田禾,快回来,家里来贵客了!”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她那当村长的大哥田光明的呼唤。

“哥——我马上就来!”田禾立即应声,转身便往回走,留下小黑一个人空对着野外,已没有心思欣赏风景,便尾随她,向她家居住的方向走去。

经过露天水井边的时候,田禾提起装着衣服的水桶就跑起来,好像害怕小黑跟她走得太近,遭人嚼舌根说闲话似的。

小黑不由得放慢了行进的速度,不一会儿,走到田禾家门口,迎面看到一个长得矮胖的青年男子,年龄估计将近三十岁了,高额头,留有络腮胡子。他主动上前跟大家打招呼,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中华烟来,递给村长一支。

田光明伸出微微颤动的双手,受宠若惊般地接住了,喃喃道:“抽李乡长的高升发财烟。”

他又走过来向小黑递过来一支。小黑从未抽过烟,加上深知鸦片烟和吸毒的严重危害,唯恐受到一丁点儿沾染,忙伸手做了个委婉拒绝的手势,“对不起,我从来都不抽烟,吸烟有害健康,谢谢!”

小黑简直是个书呆子,谁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呀!这话怎么能对外面来的‘贵客’说呢?叫人听着似乎很别扭,心里会感到不舒服。人家这只是体现礼貌、尊重、客套的应酬交际方式而已。事后,小黑才觉得自己应该保持一团和气,打成一片,甚至“同流合污”一起吞云吐雾地吸烟才好。

“兄弟,给个面子,抽支耍烟,行不?”他再次把烟递到小黑面前。

小黑依然摆手示意不肯接触那玩意儿。

“这是乡政府的李乡长。那是我亲妹子田禾,村里头的代课老师。”田光明赶紧陪着笑脸,给大家作了介绍。“这位是新来的田乌蒙老师,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高材生。”

“现在我还只是个副职罢了。”李副乡长毫不隐瞒,也是个爽快人。

大家落了座。不一会儿,村支书刘湘江也过来了。

“我是来说媒提亲的,李乡长托我保个媒。”村书记开门见山地说道。

李副乡长笑呵呵地咧开了嘴,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不谈公事,我是特地专程来相亲的。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得有一个女人’,我认为:只有做到工作、生活两不误,充满激情地干工作,下了班以后呢,快乐、幸福地生活,才能真正地干好一番利国利民的事业嘛。”

不管怎样,他的话语里似乎总是丢不掉官腔。小黑听着觉得有点刺耳。

“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嘛?你怎么也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征求我的意见呢?”田禾急得羞红了脸,躲进里屋去了。

田禾的父亲是个退休老教师,戴着老花镜,头发有些发白。他从侧边的卧室里缓缓地迈出来,走到堂屋里面,笑逐颜开,一边给来客斟茶,一边柔声细气地说:“傻丫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这是天经地义的好事,也是老爹的主意。”

“我还不想嫁人,我要自己挑。你们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老封建、老八股了,行不通了。”田禾换了一套五彩缤纷的连衣裙,从里屋走出来,振振有词。“我不想找当官的、发财的,我偏要找个有趣的才子。”

自古英雄爱美女,才子配佳人,莫非她看上小黑了,对小黑有所好感?当然找个富有聪明才智的伴侣生育后代从生物遗传学的角度来说通常有利,钱财做不了种,如此看来,田禾目光长远,颇有城府。

小黑莫名其妙地预感到她的话语里面包含着什么内涵。可是我小黑才刚满十八岁呀!田禾比小黑大三岁,已经到了女性法定结婚的年龄,而小黑刚涉足社会,不谙世事,根本还缺乏‘泡妞’、撩妹子的冲动,还没有相亲找对象的意识和成家立业的愿望。他的脑子里深深地铭记着孟子的名言“行天下之大道,居天下之广厦,成天下之大业”,还一直沉醉在白日梦里。他的心还漂浮在半空的海市蜃楼当中,充满着到大都市去上大学去京城、大都市谋求生存、发展的梦想。

村支书刘湘江积极地当起了“和事佬”。

“好了,今天不是什么良辰吉日,村里刚超度了老人办了白喜事,可能还阴魂不散,不利于谈婚事。我们还是歇息一阵子,改日再谈吧!李大乡长,别着急,‘东方不亮西方亮,山不转水转’,到我家里去坐一会儿吧,煮一只血鸭,喝杯拖缸酒再走,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血鸭好,但得配点仔姜、青椒、韭菜,掺和点炒花生米或者黄豆,那样香些,好下酒。”

“那当然!”

原来,支书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他那宝贝女儿刘苗要是许配给“官爷”李诚信不也挺合适吗?小黑想起了一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却柳成阴”。小黑的心里真替刘苗担忧,她一个弱女子扛得住她爹的压力吗?

刘支书带着李副乡长朝牛牯岭里头走远了。村长田光明焦急得额头上直冒汗。他搓着双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大妹子,我的姑奶奶,就算你不情愿嫁给他李胖子也行,我们并没有逼你。但人家好歹是个国家干部,是个当官的,是直接分管我们片区、村组和牛牯岭村小学的顶头上司,得罪不起呀!你总得心平气和,给我一个面子,给人家一个好脸色才行呀!”

“哥,你的官瘾太重了点吧!你的骨头也太软了些吧!是不是你不给人家陪笑脸,不点头哈腰,不盛情招待,你就得丢了头上那顶没影儿的‘乌纱帽’啊?”

“你那样大呼小叫没好声没好气的,惹恼了上头,哥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就是你当代课老师也得他点头表态才行。”

“当这么一个没名堂没出息没油水的芝麻‘鸟官’——村干部,还不如不当呢!你怕他李胖子干什么?杀猪卖的屠夫和开货车的司机都比你发达,比你强。现在市场经济社会,当村干部又不能像过去那样有机会可以直接提拔当国家干部,没前途的。至于我更别提了,外出打普工都比当代课教师赚的钱多,有价值一些。”

田禾家里像是开起了辩论会。

“你瞧不起哥,是吧!什么事都得要人做,村里这一片蓝天还需要村委会干部撑着。说不定哪天政策一变又有机会了呢?我现在入了党,能为党的事业出点力做点实事也好呀!代课教师也光荣啊,找个好婆家相对也容易一些,信不信?不久也可以有转正的出路呀!不要鼠目寸光,只盯着眼前那点小利益。”

争吵归争吵,兄妹的感情还是友好的。田禾的父亲田正直打了个圆场,揭了李副乡长的老底。

“李诚信副乡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他还离过一次婚,听说他前妻迟迟没有怀孕,可能没有生育能力,闹腾了一番就离了婚。他只不过是个‘五大生’,完全是靠他老头子的关系才混进乡政府里面来的。看来,田禾不中意,也就不勉强,不稀罕了。不过下回要是有好的对象,可得对人家客气点了。”

“爹,知道啦!还是老爸理解我,懂得女儿的心。我看见李胖子腆着大肚皮脑满肠肥的,就知道他是个‘憨货’,靠他老子吃碗现饭,没有什么能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田禾的个性跟小黑的脾气相像,有点自负,心高气傲。

小黑作为一个局外人,插不上话,只顾着自个儿默默地喝茶。热气腾腾的浓茶芳香四溢,沁人心脾,让整个人感觉仿佛在谷雨时节云雾蒸腾之际置身在半山腰的茶林里,嗅着茶叶扑鼻的芬芳。

“来,田老师,尝尝家酒的味道。”田妈妈热情地为小黑打来一碗糯米糊酿酒,给小黑品尝。

快过中秋节了,小黑吃着喝着香甜可口的米酒,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不禁有点想家了。以往每逢过节,他妈妈总要做粽子,造糯米糊酿酒,煮上两道家乡菜——血鸭和肉丸酿豆腐做下酒菜,欢庆节日的到来。

“田伯伯!”小黑看见田正直老先生坐到餐桌旁来陪自己饮酒,为了套近乎,灵机一动,由称呼“田老师”或者“田老”改口呼唤“田伯伯”抑或“伯父”。

“呃,年轻人脑筋灵活反应快,挺麻利的。”他夸了小黑一句,端起了酒杯。“来,小伙子,咱俩干一杯,庆祝教师节,祝你节日快乐!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谢谢!教师节快乐!预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家庭幸福!祝您身体健康,越老越红!”小黑高兴地站立起来,举起了酒杯。

“好,干喽!”两个酒杯轻轻地撞击在一起,发出了一声轻微温柔而愉快的低吟。

小黑的耳畔忽然冒出一句俗话“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他趁机向田爸爸提了一个小请求:“伯父,我想问您借用一下贵公子田明星上高中时候读过的书,可以吗?”因为毕竟他是一家之主,小黑到他们家里来是个不速之客,总得有点正事或者有条理由有个借口才行。

“没问题,田禾你帮忙去找找看,有多少拿多少,等你弟弟明星回来了,告诉他一声就行了。”田正直伯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吩咐女儿照办。

“噢,好的!我这就去找。”田禾说着向弟弟田明星的卧房走去。

“伯父,这不等于‘先斩后奏’了吗?”小黑打趣地说道。

“没那么严重吧!小事一桩而已。”田爸爸笑得连额头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喝完酒,饮用完一杯茶,小黑拿起田禾找来的几本高中教材就起身告辞,返回那所没有围墙的学校去了。走到空旷的坪子上,不知哪家的一头猪不堪忍受饥渴,往猪圈的围栏上纵身一跳,逃了出来,在那儿拉屎撒尿,影响了校园环境卫生。

一位大婶手里举着一根长竹棍行色匆匆地追过来赶猪,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死灾猪鬼,是不是等着挨宰等得不耐烦了!”

小黑不由得一惊。她又吆喝着:“猪八戒,快滚回去!”

小黑连忙主动地走上前,伸出双臂,展开摆动不停地挥舞,配合帮助大婶,把野性难驯的那头猪驱逐出校园,赶回学校附近的猪圈里。

小黑返回宿舍,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煤油灯,从小木匣里翻出老学友欧希廉先前寄给他的第五封信,借着昏黄的灯光,打开来阅读——

“乌蒙,近好!来信早就收到,因忙于考试,恐匆忙之间难以尽心力,故耽搁至今。

看了你的来信,我只觉得心里有许多话要对你说。你的处境,我是理解的。教师,尤其是中小学教师,地位、经济待遇都较低,国家提高的工资或许也被上涨的物价给收回了,同时在社会上没有一个好的风气,不大瞧得起处于社会底层的普通老师。你或许考虑到了,以后只能当一个平凡的教师,因而有些灰心失望,‘借酒消愁却不知愁更愁’啊!

现在,对于我们两人来说都是逆境,记住这句名言吧!‘逆境对于自强不息的人只是一个逗号,对于不思上进的人却是一个句号。’

弟兄,你提到你的堂兄田向印的学习情况,很遗憾,我不能亲自去和他谈一下,同时这说明你对他的关心。他能否考上大学也是难以料定的。‘世事如云局局新’啊,如果你能在这关键的时刻写一封信鼓励一下他,劝他不要认为没有了希望,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乌蒙,你学习的成绩我还是一直很佩服的。两三年后你就将走上社会,我想在这段时间里你最好不要消沉,不可等闲视之,更不能认为没有大好前程而自暴自弃。你应该学得一技之长。现在我们的学习任务较重,举举例吧!上了两个星期的课,光是数学基础训练七十余页要都做完的话,七门功课加起来约有四百页。

乌蒙,你提到上个学期放寒假的情况,那天我们正在紧张地考试。几天后,杨平等好友同彭文进、萧枫、石柱四人在一个夜晚来找我。那天夜晚,我刚睡下,总觉得有点不对头,于是穿着运动衣裤冲到教室边的代销店,突然看到有几个人正在我们班的教室里找来找去。

‘彭文进!’我当时脱口而出。当时彭文进站在外面,萧枫与石柱在里面。好友相逢,自是一番情意,难分难别。大家同时也提到了你。

今年正月初三,你到你舅舅家去时,经过我们红豆岭村的电影院。不知你在那儿看过电影没有?你没有到我家去玩,非常遗憾,我家就住在那一座刚建成的一层水泥平房里面,靠近电影院旁边不远。那一座相对较大的房子,门口的对联写的是:‘新春临吉宅,鸿福满华堂。’横批‘欢度春节’。这副对联就是我写的。你或许看到了吧?那天,我也到舅舅家去了。假期你若有时间的话,欢迎到我家做客。

我差点忘了,我们现在虽然很忙,但日日坚持写小字,天天坚持长跑,我想你有很多的时间也可以天天坚持长跑。日日多写些小字,切莫贪玩。写好字对你今后或许有较大的作用。记得有一句话:‘字是出马枪,文是敲门砖。’是这样说的吧?

乌蒙好友,从来信中得知你的眼睛已患近视,我感到很惋惜。同时,我也为自己的眼睛担忧,当然或许是我还比较注意用眼,使之得到较恰当的休息,因此才得以幸免。眼睛近视将会带来许多麻烦,以后我们都得尽量保护眼睛。为保护视力,请每看书一节课时间要看看窗外,或走动走动,休息一下吧!朋友,因为你们时间宽松一点,你应该经常做做眼保健操。

我的身体很健壮,每餐都要吃半斤米以上,早晨跑步风雨无阻,甚至别出心裁地练倒立功。你也知道我十分好动,至今此习惯仍未更改。我想你现在也应该多多锻炼,可不能是一个文弱书生噢!

你提到唱歌,我头脑里可没有音乐细胞,流行歌曲对我们高中生来说,是总而言之统而言之的禁止。

也不知我们的历史考不考,现在我们是管他三七二十一,如果不考,分科的话,我将学理科,虽然数学较难赶上别人。当然也不能从此以后就偏科,我们应该也必须具备多方面才能。

你现在身高1米58,应该比以前初中毕业时一米五一高多了。我现在身高快有一米六五了,去年下半期测为一米六三。你能为我寄一张你近来的照片吗?当然是以前的也可以。

每个人的思想既是积极的,同时又是消极的。我在莲城第一中学高一8706班学习成绩不算太好,但也不差,如果稍微努力点,班级前三名比初中阶段容易拿多了。哦,只是我每每都好像无心仕途一样,期中考试又快来了,乱!逼急了,只好快刀斩乱麻。

我很希望我们之间书信往来能更经常一些,可是我们时间较紧张,因此这么久没有去信。

信写的较啰嗦,望原谅!

祝你身体健康!生活愉快!

老学友欧希廉写于1988年4月13日晚”

捧读信函,小黑的眼里噙满了泪花,心底吟叹道:“希廉,但凡我将来能够取得一点儿成就,你对我的影响都占了一半功劳。是你,好朋友,你改变了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