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多大？”麦子蹙着眉，在熊清清的额间点了一下，“你都十八了！十八生娃的女子遍地都是，你还当你自己是小姑娘呐！不过也是，春叔叔年纪大了，你们两个一点都不般配！不过我也劝你，最好不要对春叔叔有什么想法，他啊，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啊？是谁？”
熊清清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没想到麦子这么了解春老板。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我是昨天下午偷偷听春老板和我爸爸聊天才知道的。”麦子说。
“是谁？你快说啊！”熊清清焦急的追问。
麦子笑了笑，“是众宾楼的大少爷！”
“少爷？”
熊清清瞪大了眼，少爷？
春老板一个大男人喜欢的人竟然是个少爷！
“真的假的？”熊清清追问。
“当然是真的了！春老板亲口和我爸爸说，他突然对这个大少爷很有好感！”麦子回答。
“啊……这能证明春老板喜欢这个大少爷吗？再说了，春老板不是男的吗？怎么还会喜欢男的？”熊清清疑惑。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真是少见多怪……春老板唱了一辈子花旦青衣，早已是，身是男子身，心是女儿心。若达不到这样的境界，他怎么能这么成功？这就叫雌雄同体！”麦子说。
“啊……没想到你懂这么多。”熊清清感叹。
“你也太小看我了，以后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为师给你解答！”
“谢谢麦师傅哈……”
-
许令泽还在楼梯口守着，店小二正要把他拖出去时，熊清清和麦子来了。
“乐乐！你们放开他！”
熊清清还没说话，麦子直接上前呵斥了店小二。
“麦子姑娘，你咋来了？”店小二笑问。
“他们都是我朋友，今天我们来，是来找春叔叔的，怎么，不行吗？”麦子问。
“当然行啦！”店小二又买露难色，“麦子姑娘，只是，咱春老板不喜欢人多，您看看是不是……”
“什么啊，我已经和春叔叔说好了，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我礼物都带来了！”
麦子说着，提起了熊清清拿着山楂糕的手。
“好嘞，那您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麦子弯下腰看着“左乐”，笑问：“听你姐姐说，你喜欢春老板，是吗？”
说罢，她又转头笑着看向“左莹”。
“对啊，我想和春老板做朋友，春老板是我的偶像。”许令泽回答。
麦子没想到，平时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左乐”，突然间竟然应答如流。
“那你想成为像春老板一样的人？”麦子又问。
“对啊，春老板是名人，我当然想了，只是春老板不收我为徒……”许令泽答。
麦子凑到熊清清耳边，小声说：“没想到你弟弟真的喜欢春老板。”
“你看，我没骗你吧！”
麦子又弯下腰，拉起了“左乐”的手，“走吧小乐乐，我带你去见春老板。”
“可是，春老板才刚刚把我赶出来，你再带我去，春老板会讨厌我的。”许令泽说。
“怎么会呢？春老板最喜欢小孩子了，他不会讨厌你的。”麦子摸了摸他的头。
“姐姐，把山楂糕给我，还是让我自己去吧。”
许令泽将手从麦子手中抽了出来，又朝着熊清清伸出了手。
熊清清把山楂糕递了出去，看着他往春老板的房间走，又拦住了想跟上去的麦子。
“麦子，还是让乐乐自己去吧。春老板要是知道他不收乐乐做徒弟，我们还把你叫来说好话，心里会反感的。所以，你还是别去了，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了。”熊清清劝说。
麦子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春叔叔的脾气的确有些古怪，要是她就这么进去，像是替“左乐”做主一样，春叔叔说不定以后连她都要讨厌了。
“你说的对，那乐乐自己能行吗？不会再被春叔叔赶出来吧？”麦子担心的看着左乐。
“没关系，赶出来就赶出来呗。我们下楼听戏吧，我请客。”
麦子挽住了她的胳膊，“好，我要吃瓜子。”
“行。”
“以前都是我爸爸带我来，你以前来过吗？”
“没有，我也是头一回。”
……
-
许令泽走到了春老板房门口，敲了三下门，就静静地在门口守着。
过了许久，春老板才把门打了开。
“怎么又是你？”
春老板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厌烦。
“您不是说，您喜欢吃山楂糕吗？您刚刚送了我糖，所以我买了山楂糕来，我爹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许令泽的模样成功逗笑了春老板，他接过山楂糕，笑着说：“那就谢谢你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山楂糕了。”
“以后只要我有零花钱，我就买了山楂糕，给你送过来。”
春老板摸了摸他的头，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你才有几个零花钱。”
“我们家很有钱的，我姐姐也有钱，他们会给我钱的。”许令泽说。
“哦？你家是做什么的？”春老板来了兴致。
“我家是做……我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我怕我说了你会瞧不起我。”
春老板哈哈一笑，“你先进来说吧。”
许令泽成功第二次进入了春老板的房间，他趁着春老板不注意，观察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
“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吗？”
春老板说着，递给了许令泽一杯水。
“其实，我家是开棺材铺的……”
经过了上次被“撵出去”的情况，他准备改变路线。
只要有话题可聊，春老板一时半会儿就不会让他离开。
他接过了春老板手里的水，喝了一口后又仰着头问：“春老板，您会瞧不起我吗？”
“为什么瞧不起你？”春老板在沙发上坐了下，“再怎么说，你们家做的也是正经营生，不像我，是个下九流。你先坐吧。”
“谢谢春老板。”许令泽坐了下，又说：“春老板，什么是下九流啊？”
“我们唱戏的，其实就算是下九流。”春老板答。
“什么下九流上九流的？人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什么营生，做什么工作，是没有高低之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