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挡住门口婢女跟侍卫的视线,眼疾手快地将令牌还有底下一个小纸条藏在袖子里。
“我这就重新给你换一道同等价位的新菜。”
刘夫人冷哼,不满意地坐下,“这还差不多。”
面色是那副恼怒的样子,实则捏了一把汗,其实她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这醉仙楼是鬼谷的产业。
只是回想当初,鬼谷暗中接管了所有君家的产业,她赌对了。
本来这令牌是她无意中得到的,离开京城后,是想用来撕破君倾月的伪装。
没想到现在却用来帮助自己。
“年纪大,事儿也多,这么多菜,您也吃不完吧?”
婢女和守卫对视一眼,端起他们喜欢的菜扒拉进自己的碗里。
刘夫人气呼呼的,敢怒不敢言,也跟着抢夺吃食。
注意力被转移,盯着她的这两人也没回想刚才的异样。
管事的离开之后,立刻吩咐心腹,让人注意着刘夫人这边的情况。
“老大,他们有问题?邻国奸细?”
万阳国的人虎视眈眈,从皇帝寿宴开始,就各种骚操作。
具体情况他们不知,但直觉已经让他们嗅到了不同寻常。
管事敲打了一下这人的脑袋,“哪儿那么多为什么,老老实实盯着就好。”
随后,他第一时间联系了鬼谷的人,且将消息送到君倾月身边。
彼时的她,正和墨城焰起来用膳,起的晚,早膳和午膳一起吃。
“纸条?呈上来吧。”
手底下的人打开过了,若看得懂情况,已经口头跟她汇报,没有看明白只能她亲自来。
看完了纸条后,她眉头挑起,眼眸眯了一下。
墨城焰瞥见,不由得开口,“何事儿?有人求诊?”
为了安心大婚,早在半个月之前,鬼神阁就放出消息,说他们谷主要外出月余。
所以,几乎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来问诊,除非是知道她具体身份,清楚她没离开京城的人。
“刘夫人,向我求救。”
纸条上透露出来的消息是她被人强行带走,风兮兮有意算计墨城焰是有人暗中相助。
墨城焰有点诧异,语气充满怀疑,“她会这么好心?”
“或许良心发现了,又或许,我手中攥着比她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亲生女儿当初早夭,她唯一的骨肉就是现在的君少杰。
死里逃生多次,她应当明白活着有多好,此举分明是在讨好她。
君倾月和墨城焰对视一眼,顿时就明白了刘夫人通风报信的原因,她想要将功赎罪。
“我派人将她救出来。”
都到了自家的地盘上,解救个人质不是难事儿。
君倾月闻言摆手,“不急,容易打草惊蛇,想要将功赎罪,哪能不吃些苦头!”
“红玲,你去一趟,让她定定心,顺便带君少杰出来溜达一番。”
既然刘夫人关心她儿子,得知孩子过得好,而她也同意搭救,她就会好好给自己做这个内应。
风兮兮不想好好和亲,非要撕破脸是把,那她就成全她。
“是,属下遵命。”
红玲领命推下去,君倾月和墨城焰也开始商量具体事宜。
万阳国小动作不断,一直小打小闹的也很烦心,倒不如一劳永逸,来一场杀鸡儆猴。
墨城焰眼神明亮,“倾倾此举甚好,届时正好给亦辰一个站稳脚跟的机会。”
守护整个万灵国的责任,从前是他跟皇兄的,如今墨亦辰已经长大,理应让他担些责任了。
万灵国地位不可撼动之后,他就可以不用替皇兄与幕后分忧,可以带着他们母子游山玩水去。
甚好,甚好啊!
“我这就入宫和皇兄商量去。”
见墨城焰如此迫不急的的,君倾月也没拦着,许久没活动筋骨,是时候让对手看看自己的本事。
晚饭的时候,云天策和墨无霜也来了,两家离得近,平日少串门都觉得不习惯。
当然,刘夫人这件事,她没有瞒着两人。
这俩一个是自己的二哥,一个是未来二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嗤,这老女人这一次倒是变聪明了许多,果然是吃一点长一智?”
云天策充满鼻翼,内心其实想将对方千刀万剐。
偷走他妹妹也就罢了,为何不能好好对待呢,不是亲生的不心疼死吧,可恶!
“或许吧,她想利用我,我又何尝不想利用她,各取所需罢了。”
君倾月慢条斯理喝着果茶,昨日大婚,敬酒时喝了不少酒,总觉得有些头疼。
果茶正好醒醒酒,舒缓一下胃中的不适。
墨无霜很佩服地看着她,“倾月,你是人间清醒,真好。”
多少人,因为优柔寡断,对敌人善良,结果到最后自己却吃尽苦头。
刘夫人现在看起来是一副慈母为了孩子的模样,可她自为君少杰,为君倾月从没低声下气。
从前在君海面前那般行事,只不过是为了保持自己柔弱乖巧的样子而已。
“糊涂也有糊涂的好,当然,理智一点不容易吃亏。”
她哪里是人间清醒,只不过是看待问题比较刁钻犀利罢了。
活了两世,她比别人多了点阅人的经验而已,她见识过人的自私狠毒,也见过善良无私。
另一边,红玲找到了君少杰,叮嘱了一番,命他和自己出门采办。
“老板,定两桌好菜打包!”
两人故意坐在了刘夫人房间对面的雅座上喝茶,感叹这一次染布出货及时,成色完美。
管事的奖赏两桌席面,允他们几个负责人带回去享用。
“对了,待会儿我还要买香烛纸钱,祭奠一下我爹,感谢他在上天保佑我发财。”
君少杰本就纨绔,后被君倾月打磨了丰满,如今的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人,端不起世家公子的矜贵。
屋内的刘夫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表情微动。
“我要去茅房”婢女一脸不情愿,低眉顺眼跟在她身边。
刘夫人用余光看向君少杰的方向,这一眼她差点落泪。
当初她自顾着自己逃离,还以为会和儿子阴阳相隔,没想到还能有见面的一天。
红玲按住了君少杰的手臂,“祭奠归祭奠,待会儿你可别把晾晒的布料给烧坏。”
“哪哪能啊,我是那样的人么?”
压下激动的心情,君少杰默默作为位置上,母子俩默默对视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