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蝶狠狠松了一口气,迈着僵硬的步伐离开。
她不想死,若想活下去,还是不要再去招惹君倾月。
自己之所以没死,一来是举动上不得台面,二来或许是因为看在父皇的面上。
“两位客官走好”收了钱,店家笑呵呵提醒。
一遍叮嘱一些养腊梅的经验,一边指挥自家儿子将盆栽小心搬出来。
身边跟随的侍从端着腊梅回府,君倾月和墨城焰朝着冰面走去。
许多人穿着的木板鞋笨拙,只好在边上看着,冰面上的人少之又少。
“阿焰滑过冰吗?”
君倾月看着光洁的冰面,隐隐地,还能看到冰面下有鱼儿在游动,颇为静美。
墨城焰摇头,“没有,不过我轻功好。”
言外之意,不止踏雪无痕,而且还能在冰面上保持不摔倒。
“我说的和你说的不一样,走。”
穿越到这儿来后,一直为了生存在打拼,和就这半年来才稍微无忧无虑。
君倾月忽而很想放纵自己,人年纪大了,但童心一直还在。
“怎么样,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下雪天容易润湿鞋子,所以他们穿的靴子,底下的一层是木质防滑的。
但现在在冰面上,也有一种滑板鞋的感觉。
带着墨城焰,君倾月二人就像是会飞一样,打了一个漂亮的圈儿。
两人本就是俊男靓女,这下引起了许多人的欢呼。
“我们也试试!”
那些定了婚事的男女,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耻笑,手拉手一起溜到冰面上来。
君子乐和墨子云也呲溜划过来,“爹爹娘亲,带带我们。”
欢声笑语萦绕在这一片湖面上,能够光明正大,不用担心繁琐礼数的机会就这几天而已。
当然,还有过一阵的上元节。
冰层融化,春暖花渐开,有心仪的对象,便会借助放花灯的机会,和对方见面。
若是互相看对眼,便能够请媒人说媒。
这十多年来万灵国允许这般情况出现后,百姓们倒是少了许多抱怨。
曾经都是全靠媒婆的一张嘴,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有时候性格不合,闹腾得家不和。
老祖宗传承下来的礼数不可废,但也要适当进行调整和改变。
“嘶!好冷啊,回家回家,娘亲,咱们今天吃鱼火锅怎么样?”
君子乐和墨子云拖着一个网兜,里面是肥美的鱼。
别人凿冰钓鱼他们也学着弄了一个坑,将地笼放下去,扔了早上没啃完的卤鸡腿骨,钓上来不少。
墨城焰很自然地接过一兜子鱼,递给南风。
“可以,走吧,回家。”
回到公主府,云天策才和墨无霜姗姗来迟,他们带来了不少有趣儿的玩意儿。
借口去另外一个方向逛去了,但事实上这些东西是云天策吩咐手下买的。
“来得正好,今晚吃鱼火锅。”
新元的这几天,大家逛遍了京城四周的大街小巷,尝遍各处的小区。
墨无霜跟云天策的感情就像是打破了大坝的潮水一样,轰轰烈烈,来势汹汹。
日子一晃,到了初八这天。
冰雪融化,阳光明媚,宫中一片忙碌的景象。
墨小蝶的宫中,有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被搬出去,连皇后和太后都亲自带着东西过来。
“儿臣拜见皇祖母,母后。”
不知道是不是出嫁之前想留个好印象,墨小蝶脸上没有不快,她乖乖行礼。
从前的锐气和锋芒,似乎被磨平了一样。
太后轻轻颔首,拉着她坐在一侧,“虽说是远嫁,但你也别害怕,只要你没错,我们就是你的后盾。”
和亲公主代表的是万灵国的诚意,只要她没有过错,到了万阳国对方也不敢随意欺辱她。
足够聪明的话,定能够周旋下来。
更何况墨小蝶并未嫁给皇室,少了些许勾心斗角也是幸运。
“知道了皇祖母,儿臣必定时刻谨言慎行,谨记父皇教诲。”
她在万灵国,还能任性,可去了万阳国就不能了,任性是会付出性命的代价。
太后也不好说什么,落到这步田地,是他们的贪婪所致。
若是安分守己,和亲之人怎么也轮不到墨小蝶。
“金银细软本宫添得差不多了,这些应是属于你母亲的月俸,本宫已经折成银票。”
说完,她拿出一个盒子,“这银票到了边疆之时,可换成万阳国的银票。”
各国都有自己的银票,不是通用的。
但因为贸易有往来,故而在边关会有两国的生意人,进行银票交换。
“谢谢母后”墨小蝶此刻内心百感交集,她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如果是她跟母后身在高位,今日落难的事贵妃和皇后,她和母亲或许做不到这般心平气和。
兴许会在墨无霜出嫁之前,来恶心对方一波。
“不必谢本宫,本宫只是看在皇室的面上”皇后语气淡漠。
这母女俩曾经可是想夺取她的一切,她所做的这些,不过是从大局考虑罢了。
原谅和体贴那是不可能的。
墨小蝶没有恼,能做到这般已经非常人能办到,至少她和母亲办不到。
“好好收拾准备吧”太后也不再多言。
到底是公主出嫁和亲,万阳国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还是派了一队人前来迎亲。
皇宫大门打开,精致豪华的马车缓缓行驶出来,君倾月和墨城焰等皇家人,站在宫门两侧目送。
和亲一事可大可小,若是他们表现出对墨小蝶的轻视,等同于用个不重视的公主去和亲。
空有怠慢的嫌疑,做戏而已,君倾月和墨城焰以及太子等人没有反对。
被宫女搀扶的熹贵妃好似有一瞬间的清醒,泪如雨下。
“别走,别走”她扒拉着车沿,企图让马车停下。
“母妃!”
墨小蝶心底一痛,顿时泪流满面,“母妃!”
“新娘不可直接下地”礼官提醒,急忙拿出一张毯子切放上矮凳。
墨小蝶虽然冲动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失了方寸,她站在矮凳上和熹贵妃相拥哭泣。
皇后皱了一下眉头,“让他们母女说些体己话,这一别,不知道何年才能相见。”
她没有女儿,可设身处地一想,还是有些明白这样的情绪。
“蝶儿,不要恨了,活下去。”
这一生她太贪心,作恶多端,才落到这个地步,如今只希望唯一的女儿能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