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祭司抱着孩子一脸为难,一双眼眸肃杀地看着来人。
只来了一个,那只要他将人灭了口,便不会有人知道这边的事情。
“少主?”当看清楚苗海川的脸时左祭司愣住。
同时也狠狠放下心来,来的是他,那么这里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朝着苗海川跪下去。
“求少主网开一面,留我们一条性命,或者,我跟您走,只求不要再追究我孩子和夫人。”
老父亲的视死如归,令人动容。
苗海川深吸一口气,“左祭司,你知道得太多了。”
一旦这件事出现差池,他也保不了他,为今之计只有牺牲他来保全孩子和他的女人。
“不,不要,求.求少主,我可以代替夫人去死。”
夫妻俩相看流泪,纷纷选择要牺牲自己,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君倾月和墨城焰。
“要我说也不只这一条路可以走,只要孩子是正常的,便不会有事,对吗?”
她的话让苗海川看了过来,左祭司愣愣的,对她十分客气“谷主有何高见?”
君倾月目光落在俩孩子身上,“把他们分开。”
时至今日,她算是知道了,为何禁地那边会有那些先天不足的孩子被丢弃。
巫疆族人在隐藏的就是这个秘密,禁卫军保护即将临盆的产妇也是这个原因。
“你确定?”苗海川狐疑地看向君倾月,片刻后跟着点头。
“保一个总比一个都没的强,左祭司你说呢?”
二选一总比全部栽进去好,这情况若是被禁卫军带回去,族长只怕也会作出这选择。
左祭司和夫人不由得思考起来,似乎很难抉择,“都是我的孩子,我两个都不想放弃”
女子看着背靠背的孩子,泪如雨下,“都怪我,是我自己肚子不争气。”
这个时代的女人有些悲哀,不管事情是不是错的,都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左祭司也有些心如死灰,他拉着自家夫人“要不我们去禁地吧,日子苦了点也好过去外面流浪。”
他们风餐露宿没问题,可孩子还这么小,实在是不忍他跟着颠沛流离,至少禁地里没有人会歧视他们。
“我愿意。”
苗海川眉头深锁,“禁地的日子可不好过,左祭司你可想清楚了?”
“希望少主成全!另外,谷主阁下他什么都不知道”关于巫疆族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说。
被打断了话语的君倾月扯了一下嘴角,“谁说放弃其中一个了?我两个都可以救。”
时间紧迫,她也不含糊说明了这俩孩子的情况。
他们的背部是连接的没错,但脊椎是单独的,只是一部分皮肤组织生长在一块。
切开后,只要伤口恢复得好,并无其他问题,即便是有疤痕也在背部并不影响外观。
左祭司如释重负,“一定是我亲人冥冥中保佑的我!”
原来他的后背上竟然也有一个肉瘤,那是他的连体,不知是男女,也没有器官。
亦或者与他共同使用这个身体,只是不影响他的思维判断和行动。
“鬼谷阁下手术了得,事不宜迟尽快吧,快没时间了!”
苗海川语气隐隐带着催促,这个方向安静得很,显然他支开了禁卫军,留给君倾月他们的时间不多。
重新给手术刀消毒,君倾月继续开口。
“刚出生的幼儿实际上不宜做手术,如今也是别无他法,不过我还有一个提议。”
她打算在创口位置植皮,手术创面太大,容易导致伤口发炎,刚出生的孩子抵抗力实在太差。
“用我的,母子血脉相连,我最合适”女人大口喘气,让君倾月对自己动手。
她迅速消毒好手术刀,“用左祭司的吧,你还需要恢复。”
肚子上的伤口本就不小,再取皮伤害太大,孩子不是一个人的,当爹的也理应付出。
“来吧!”左祭司没有任何犹豫,在墨城焰的指导下,清洗自己大腿内侧的皮肤。
注:非专业医学,纯属胡编乱造凭空捏造,别带脑子看文。
打了麻醉药,君倾月干净利落将兄弟俩分开,彼时墨城焰也割下了需要的皮肤大小。
一旁的苗海川看得嘴角抽搐,很想问一句,兄弟你片过多少人了,怎么这么熟练。
随后,君倾月将伤口缝合好,放在了单独的抱被里,伤口需要小心对待,她暂时要求这几日侧躺或者趴着。
苗海川见情况得到解决,便冲着左祭司开口:“左祭司,回去吧。”
远远地,禁地那边有打斗声音传来,他眉头紧皱,“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左祭司不再犹豫,将孩子交给苗海川的心腹,自己抱起自家夫人。
“谷主相救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将来有用得着的地方说一声,我必赴汤蹈火。”
君倾月默默地擦拭自己手上的血渍。
“以后免不了麻烦左祭司,哦对了,听闻巫疆族嫡系已有数百年不在外界走动了?”
“可在下瞧着夫人,倒不像是巫疆族人。”
她帮这女人做手术,能辨别到一些差别,这女子血液里并没有巫疆族人那种气息。
精神力加强后,君倾月发现自己只要仔细辨别,就能发现血液的不同。
巫疆族人从小食用各种药材,本身的血液就是一味药,旁系的药效更差些,但外人则几乎很少。
“小女无亲无故,幸得夫君疼惜”这女人还是很依赖左祭司的,也看得出来两人感情深厚。
像是随意问了一句,君倾月便不再多言。
她之前的猜测,现在已经有答案了,关于巫疆族人遭受的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诅咒。
而是近亲结婚导致的畸形。
“阿焰,我好像知道了巫疆族的秘密。”
墨城焰将君倾月揽入怀中,“嗯,很晚了咱们该回去了,路上说。”
彼时苗海川找到禁卫军,表示自己知道左祭司在哪儿,且自己会去找组长交代,命令禁卫军撤离。
转过身,他看着原本乖巧站在原地等自己的妹妹又不见了,心里无奈又头疼。
“幽幽!”
月色皎皎,在黑夜中奔跑的身影很容易被瞧见,君倾月和墨城焰回到落脚的院落附近,便听到隐隐的啜泣声。
“不哭不哭,幽幽是大人了,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