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媛看着仿佛慢一秒都是对医学不尊重的母子，瞠目结舌。
“好家伙，这对医学的热爱……绝了。”
何心然语速飞快地对何承嗣道：“嗣儿，你若能先一步查出病因，便奖励你今晚不用学课业。”
“好啊。”
何承嗣信心满满，立即拿出专业工具，开始对面前虚弱不已的士兵进行检查。
他肉嘟嘟的小手，再加上还有点婴儿肥的脸，士兵怎么看怎么有种要不信任的感觉。
但当何承嗣的手按上他的肚子时，他的不信任感瞬间消失了。
“大哥哥，是这里疼对吗？”
“对……”
何承嗣的手又转向他的手，仔细把了把脉，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何心然。
何心然微笑着鼓励她，“大胆说。”
何承嗣挺直腰板，在众人的目光中朗声道：“大家根本不是被鬼下了什么诅咒，而是中毒了。”
“中毒？”
“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怎么可能是中毒？”
“就是，我老家就有过这种黑雾，是老一辈都知道是触怒了鬼神，派小鬼下了诅咒……“
众人议论纷纷，都不相信何承嗣说的话。
一人这么说，其他半信半疑的人也开始相信了。
“这么说来，真的是山鬼作祟？正好鬼城依山傍水……”
“会不会是我们杀戮太多……”
一时间军队的乱成一团，压根不再听何承嗣说什么。
何承嗣先是不知所措了一瞬，而后百年冷静下来，皱起了眉。
这一皱眉，与褚煜明更像了。
霍媛看到何承嗣的恒银被淹没，刚想上前帮忙，就被何心然制止了。
“放心，嗣儿有办法应对。”
只见何承嗣抬脚迈上了一块石头，十使得自己不至于被人群掩盖，而后挺起小身板，大声道：“各位叔叔，你们都不想活命了是吗？”
清脆又带着些冷意的声音十分有穿透力，使得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见安静的差不多了，何承嗣才继续道：“各位叔叔哥哥，你们不要着急，不管你们觉得这是鬼神发怒还是有人装神弄鬼，我都有办法为你们治疗。”
不就是黑漳毒嘛，什么小鬼，真是愚昧至极！
有些病症比较急的，已经开始向何承嗣求助了。
“还请小世子救治。”
“是啊，灵医和小世子医术无双，一定会救我们的。”
就这样，原本忌惮鬼神而不相信何承嗣的人，因为一声世子，又抱有了希望。
何承嗣冲何心然眨眨眼，悄悄凑过来道：“娘亲，我已经知道是黑漳毒了，这下今晚的课业可以不用做了吧？”
那些无聊的课程和作业，他早就滚瓜烂熟了好不好。
“好，黑漳毒的解药就靠你了。”
“没问题。”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军队中穿梭忙碌着，看的褚煜明眼有些热。
容沛很有眼色，连忙安排还没中毒的人去帮忙。
霍媛不知时候凑了过来，意有所指地道：“褚煜明，现在心然对你的态度有所转变，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若再辜负了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褚煜明还没说话，容沛便厉喝道：“大胆，敢对王爷不敬！”
“我不敬的时候多了去了，你管我？”霍媛已经不是将军身份，需要屈尊于褚煜明之下的时候了，此时的她相当于一个没有身份的天都人，不受任何人管制，她怕啥？
“你！”
容沛不是吵架的料，所以很快就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了。
褚煜明淡淡地瞥了霍媛一眼，并没有说话。
这一眼看的霍媛有些心虚，咋滴，看她干啥？
就在这时，一道痛苦的惨叫声在人群中响起。
“疼，好疼！鬼神来了，鬼神来了！”
一个士兵一边痛苦地满地打滚，嘴里一边大喊。
几个是士兵想按住他，但全都被他踢开了。
何心然迅速抽出软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准确无误地缠住了士兵的腰，把他拉了回来。
扑通一声，士兵滚在地上，激起了好大的灰尘，
只是这么一摔，摔的没动静了。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围了过去。
不知谁喊了一声，“死人了！”
“鬼神发怒了！”
“杀人了！”
本来就人心惶惶，这一嗓子直接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人心都给喊慌了。
褚煜明见势不妙，立即厉声道：“都住嘴！”
霎时间，军队鸦雀无声。
何承嗣惊讶了一瞬，然后对褚煜明竖了个大拇指，“王爷叔叔，你是这个。”
何心然清冷又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传来，“大家听我一言，这是世上本没有鬼，只有心里有鬼，所谓的鬼神，只不过是臭名昭著的黑漳毒罢了，这种毒会以一种黑雾的形式散发出来，如今被有心人利用，才有了鬼神传说。”
“如果大家仍然偏信什么鬼神，那就不配做我们天都的将士，更不配做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使得原本安静的军队更加无声。
半晌，有人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他还活着吗？”
地上的士兵一动不动，很难让人不担心他的生命状况。
何心然淡淡地道：“放心，他没死，只是间歇性晕了。”
话音刚落，士兵悠悠转醒，竟然自己摸着脑袋坐了起来。
“咳咳咳……疼……”
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着肚子，疼的直哼哼，不过倒没在喊什么鬼神了。
何心然把目光转向褚煜明，依旧是那清冷淡然的声音。
“该好好查查军队了。”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军队出现今天的躁动和骚乱，大概率是有内鬼在作祟。
褚煜明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温声道：“好。”
何心然又转头对士兵们道：“你们之所以有人中了黑漳毒，有人没中，一是因为体质问题，二是因为黑漳毒十分邪性，会引发人不同程度的反应，也就是说，有人表面上相安无事，实际上体内有可能感染了黑漳毒，但有潜伏期，不会发作。”
众人面面相觑，“灵医，那我们还有救吗？”
“自然有，而且医治很容易。”何心然的语气十分坚定，“大家不必惊慌，排成一队，我给大家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