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五用胳膊肘捅了捅容沛，笑嘻嘻地道：“王爷，没什么，容沛他乱说的。”
容沛是什么性格，褚煜明当然清楚，所以他直接忽略润五，冷脸追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说。”
容沛当即跪了下来，压低声音道：“王爷，您忘了一个对您至关重要的人，但那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润五急了，不是说好什么都不说的吗？
褚煜明在听到“永远不会回来”时，心狠狠被刺了一下。
“她是谁？”
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她是……”
容沛的话还没说出口，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撞开了。
霍媛的身影冲了进来，一把抓起了褚煜明的前襟。
“褚煜明，你个混蛋！”
霍媛发丝凌乱，浑身血渍，胳膊上的伤口正流着血，但她毫不在意，而是红着眼对褚煜明怒吼着。
“你忘了心然也就算了，她都已经走了，你为什么还要对她赶尽杀绝！”
润五和容沛想要上前阻止，但被魈影牢牢拦住。
褚煜明的眉头就没舒展过，面对霍媛的粗鲁无礼，他淡声问道：“心然，是谁？”
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像是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可那种无论如何都没有半点印象的感觉，让他有些抓狂。
“真不知道你是装的还是真的。”霍媛咬牙切齿地道，“心然可是你最深爱的女人，你到底丢了几个魂才把她忘了？”
“还有，你身边那个温芷瑶，她就是个高级绿茶婊，亏你还是个王爷，眼瞎了吗好赖都不分？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霍媛真的气疯了，一边怒骂，一边眼泪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
润五听的心惊肉，敢这么骂王爷的人，几百年也就出霍媛这一个奇葩吧？
让人震惊的是，褚煜明不仅没生气，反而怔怔地问霍媛。
“她人呢？”
霍媛眼眶通红，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说呢？他被你的绿茶婊害死了！心然死了你知道吗？”
轰隆一声，褚煜明脑海中响起一道惊雷，震的他心口剧痛。
“噗！”
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仍然止不住他的心痛。
一瞬间，他好像什么都想起来了。
两人相依偎的画面，抵死缠绵的暧昧，共抵外敌时的生死时刻……
“然儿……”
他此时的呢喃，在霍媛听来格外讽刺。
“你伤心然到这般地步，甚至害她惨死，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的！”
说完愤然离开，再多待一秒，她便恨不得当场手刃了这个渣男。
但这样对他来说太痛快了，她一定要让他受到钻心刺骨的折磨才算数。
霍媛刚一出门，便与迎面而来的温芷瑶撞了个正着。
褚煜明她奈何不得，但温芷瑶还是能肆意对付的。
“站住！”
霍媛长剑一横，对着温芷瑶就是一记杀招。
“是你害死了心然，那就要为她偿命！”
温芷瑶侧头迅速躲闪，反手抽过润五的剑，与她对峙。
“霍姑娘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害死了她？明明是她自己一时想不开，自刎而死的。”
听到她这般颠倒黑白，霍媛真的要气死了。
“早知如此，一开始就应该杀了你！”
她再次举起剑，然而还没刺向温芷瑶，只听当的一声，长剑瞬间脱手。
褚煜明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刚才的剑就是他打下来的。
“霍媛，这里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那个女人死了便死了，芷瑶一向温柔善良，本王相信她不会做出那种事。”
“什么？”霍媛胸口起伏，再次怒骂出声。
“褚煜明，你就是个畜生！心然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这种狗东西！还为你的寒毒奋不顾身，狗男人，你不得好死！”
褚煜明神色一凛，抬掌就向她击去。
千钧一发之际，魈影的身影快速挡在霍媛面前，与褚煜明击了这一掌。
砰！
两掌相撞，即便褚煜明现在看起来很虚弱，但与魈影也不相上下。
“若再不滚，乱箭射杀！”
“你！”霍媛半点都不怕，还想怒骂，就被魈影拉了出去。
她被拉出明王府的大门，十分不满。
“你拽我干什么？我要和褚煜明这个王八蛋大战三百回合，不对，先斩了那个绿茶婊……”
“你打不过他的。”魈影实话实说。
霍媛气极，“你身为心然的手下，就一点都不想报仇吗？”
“想，但现在时机未到。”
“什么意思？”
魈影压低了声音道：“你刚才就没发现，褚煜明是故意想赶我们走吗？”
“他已经清醒了，但是想反客为主，所以故意演给温芷瑶看。”
霍媛有些懵，“真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魈影淡淡地道：“他眼神清明，谈吐清楚，不再似一开始与主子争吵时的浑浊，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又有什么用？心然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冰河岸边。
“阿嚏！阿嚏！阿嚏！”
何心然猛然打了几个大喷嚏，似乎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她浑身湿透，虚弱地窝在湖边的野草中瑟瑟发抖。
是的，她没死。
之所以没死，多亏了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刀片。
即便这样，她现在也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胸口的伤简直是致命的，跟别提在这样寒冷的环境下，她又冷又饿，身体的热量在迅速流失。
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天黑被野兽吃掉，她就先归西了。
可心口的痛，已经盖过了所有的疼痛。
她的手边，静静躺着一个青色的瓷瓶。
那是牧玉曾赠予她的忘情水，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空瓶子。
何心然抿了抿唇，嘴边残留着一丝甜味。
好像在水中的时候，这忘情水就散开了盖子，混合在河水中被她喝掉了。
这些都不重要，保命要紧。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沙沙声，是踩在枯草上的脚步声。
如今天已经黑了，野兽逐渐出没，循着血腥味找过来，实在太正常了。
何心然强撑着身子，握住了一块尖利的石头。
大不了，同归于尽。
然而一声熟悉的呼唤，使她的神情瞬间紧绷。
“灵医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