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心然也很惊讶，自己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倒是把霍媛紧张坏了。
何心然心下明白，那老和尚定是与褚煜明说了什么，他也做好了选择。
她面对感情一向干净利落，既然他选择了放手，她也不想纠缠。
虽然她看的很通透，也想得开，可不知怎的，心中一阵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东西，难受得很。
今晚的夜十分漫长，子时的到来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王府后花园。
何心然一身白衣，迎着月光站在樱花树下，清冷又决然的背影让人离不开眼。
她抬手折下一支樱花，轻轻一嗅。
什么味道也没有。
身后传来脚步声，何心然没有回头也知道那是谁。
“你来了。”
褚煜明的声音略微低沉。
“找我有什么事？”
“有话快些说，我怕芷瑶会多想。”
“你纠缠了我这么久，是时候该放手了吧？”
何心然柳眉紧蹙，“我纠缠你？”
“难道不是吗？”褚煜明冷声道，“芷瑶都与我说了，这些年若不是你一直缠在本王身边，本王与芷瑶早就成亲了。”
“本王与芷瑶原本是青梅竹马，尚在腹中便有了婚约，如果不是因为你鸠占鹊巢，芷瑶也不会伤心欲绝而来到北夷边境，苦等本王这么多年。”
何心然被气笑了，“褚煜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叫鸠占鹊巢？什么叫我缠着你？你是掉下悬崖摔没了脑子吗？”
“放肆！”褚煜明当即变了脸色，“谁允许你如此跟本王说话？”
“看来本王平日里对你太过纵容，才让你这么自以为是！”
这句话他曾对何心然说过，但那时他娶了陆月晴，是为了保护何心然才这么说的。
可是现在他的神态和语气，完全是发自内心。
“褚煜明，麻烦你搞清楚，死皮赖脸的人到底是谁？”
何心然清冷的眸光冷冷扫向褚煜明，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不知怎的，面对这样的目光，褚煜明心头突的一跳。
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恢复了心态。
这样心肠歹毒，善用心计的女人，是时候该从身边驱逐了。
“何心然，本王能容忍你在身边这么多年，无非就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如今本王已经找到了意中人，你若不想闹得太难看，名声尽毁，就赶紧离开。”
“啪！”
寂静的月夜中回荡着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何心然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打的褚煜明猝不及防，头偏向一边。
“这就是口出狂言的代价。”
何心然的语气中尽是讽刺，“褚煜明，你给我听好了，是我何心然甩了你。”
“身为一个人渣，你应该清晰认识自己的定位。”
“想让我纠缠你，你还不配。”
褚煜明怒火中烧，心口猛然一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面前的女子清冷出尘，眼神冷冽，不掺杂一丝温度，使他心中痛楚更甚。
那种感觉，像是失去了一件至尊宝物。
但现实把他拉回机智，他下意识认为，不能做对不起温芷瑶的事。
“何心然，不要以为你的欲擒故纵，本王会上当。”
何心然轻嗤，万般不屑。
“滚。”
仅一个字，褚煜明好像把所有的颜面都丢没了似旳。
他忍不住怒吼道：“何心然！”
就在这时，温芷瑶的出现，让褚煜明的愤怒的气焰顿时消散了几分。
“明哥哥，你们在说什么？”
一声“明哥哥”，让何心然瞬间抬眸。
原来这个称呼，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可笑的是之前她天真的以为，她已经是褚煜明独一无二的存在。
褚煜明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大步上前，轻轻裹在了温芷瑶身上。
他眉头紧皱，嘴上说着责备的话，语气中却满是担忧。
“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本王不是说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吗？”
温芷瑶轻声道：“明哥哥你身体还没恢复，我有些担心你。”
“本王没什么大碍，倒是你，身体依然这么虚弱，绝对不能见风。”
两人你来我往温柔体贴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何心然的眼眸。
温芷瑶似乎才注意到，连忙温声道：“何姐姐，你还好吗？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何心然还没说话，褚煜明便有些不耐烦地道。
“芷瑶，管她做什么？”
“不过是个厚颜无耻的女人，看见他本王就心烦。”
何心然双拳紧握，内心的怒火在此时达到最高值。
好，很好。
到头来只有她是个笑话。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手下无情。
何心然转身离开，留给褚煜明和温芷瑶一个决绝冷漠的背影。
褚煜明眉头一皱，立即转移视线。
他抬手想把温芷瑶垂下来的头发绕到耳后，忽然胸口剧烈疼痛，下一秒，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吐了出来。
温芷瑶大惊失色，“明哥哥，你怎么了？”
褚煜明死死捂着胸口，那种钻心刺骨的痛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为什么心会这么疼？
何心然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是因为她吗？
可她就是个满腹心计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有任何留恋不是吗？
为什么会……
温芷瑶害怕的快要哭了，连忙扶着他。
“明哥哥，你不要吓我。”
“我没事。”褚煜明艰难地摇了摇头，“可能是心疾犯了。”
温芷瑶的手一顿，仅仅是因为心疾吗？
早知如此，她就该加大药剂，以绝后患。
何心然回到房间后，发现霍媛和青竹还有嗣儿正在等她。
霍媛一脸严肃，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心然，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都能出发。”
何心然神色如常，但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冰冷。
“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白白让人得意？”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霍媛的点，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也觉得太便宜那对狗男女了！不如一把火把这王府烧了算了！”
“不行。”何心然摇了摇头，“这是御赐的府邸，烧了它只会惹火上身。”
“那怎么办？”霍媛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场炸了王府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