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然蹙眉，“怎么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没，没有。”青竹勉强笑着道。“只是这么晚了，小姐还没回来，奴婢和嗣儿都比较担心。”
“是吗？”何心然看破不说破，“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秋云老实，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心虚地低下了头。
何心然的声音陡然一沉，“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让我的鞭子逼着你们说？”
秋云心中一惊，当即跪了下来。
“奴婢……”
青竹抢先道：“奴婢知错！”
“其实是小姐您的生辰快到了，奴婢和秋云以及嗣儿正愁如何给小姐一个惊喜。”
秋云愣了一下，连忙附和道：“是，是这样。”
何心然算了一下日子，还真是。
三日后就是她的生日。
“确定只是这件事？”
“确定。”
何心然无奈，“我并没有过生辰的打算，不必忙活了。”
“那怎么行？”青竹一边给何心然倒茶一边道，“小姐的生辰可是大日子，怎么能不过？”
秋云点头，“是，是啊。”
只有何承嗣板着小脸，一言不发。
青竹暗自给他使眼色。
嗣儿，能不能瞒住小姐，可就靠你了啊！
何承嗣扯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容，神态怏怏。
“娘亲，我进屋修习了。”
何心然眉头一皱，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
她刚要问，魈魅的身影突然出现。
“主子，出事了。”
“何大将军，在大理寺中自刎身亡。”
轰隆一声，天空一声惊雷伴随着闪电，一如何心然此时的心情。
她爹，何义泓，自杀了？
魈魅观察着她的神色，又补充道：“何大将军与褚煜明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在褚煜明离开后，便自刎了……”
所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尤为关键。
“外祖父……”
何承嗣还没进屋，刚好听到了魈魅的话。
小小的身影怔在原处，满面震惊和难以置信。
或与是因为原主对何义泓的感情，何心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悲痛席卷而来。
在那一个时辰里，褚煜明到底与何义泓说了什么？
此时，大雨倾盆而下。
何心然毫不犹豫地起身道：“青竹，秋云，你们在家照顾嗣儿，魈魅，随我去明王府。”
青竹和秋云对视一眼，肉眼可见的慌乱。
“小姐，今日天色已晚……”
何心然冷声道：“天色已晚有人命重要？”
青竹和秋云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干着急。
很快，何心然就到达了明王府门口。
府中的下人正在撤下悬挂着的红绸。
何心然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多想。
还没到达正厅，润五就着急忙慌地迎了过来。
“灵医，您怎么来了？”
“你家王爷呢？”
“那个……王爷去军营了，灵医若是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说？”
何心然转身就走，“那我去军营找他。”
润五有些慌神，想要阻止但何心然已经跨出了门。
好巧不巧，迎面走来一对男女。
男子为女子撑着伞，女子依偎在男子怀中，柔弱娇小，模样清丽可人。
一道闪电照亮了傍晚的明王府，也让何心然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庞。
不是褚煜明又是谁？
直到两人来到何心然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褚煜明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不悦。
“你来干什么？”
何心然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有话，想单独问王爷。”
褚煜明先是温柔地看了看怀中的人，随后不耐烦地对何心然道：“有什么话直说，本王不想让蓉儿误会。”
蓉儿？
润五连忙解释，“灵医，这位是王爷的……侧夫人，北夷国的蓉华公主，五日前就已经嫁入王府。”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何心然的神色，心中那叫一个愧疚难当。
他也不想说出这些话，可是王爷的命令不敢不从啊！
“呵~是吗？”何心然眼中的不明神色一闪而过，尽力隐藏自己的真情实感。
“原来王爷是有娇妻作伴，可以理解。”
褚煜明定定地看着她，握着伞的手不由得紧了又紧。
这时，一直在褚煜明怀中默不作声的蓉华公主温柔地道：“王爷，既然何姑娘与你有事相商，蓉儿还是不打扰了。”
褚煜明微微一笑，轻声道：“蓉儿这般明事理，怎么会是打扰？”
“既然如此，蓉儿先回房休息，本王即刻就去。”
蓉华公主垂眸应下，在经过何心然时，深深看了她一眼。
屏退了下人后，房间里只剩下何心然和褚煜明两人。
褚煜明神情冰冷，“何心然，你到底想说什么？”
何心然咬牙，尽量忽略他的态度，冷声问道：“在我爹临死之前，你与他说了什么？”
“怎么，难道本王的一言一行都要向你禀报不成？何心然，本王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胡搅蛮缠？”
何心然冷笑一声，“我之前也没发现，原来王爷不仅是个狗渣男，还是个目中无人，血口喷人的烂人。”
褚煜明脸色铁青，“何心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本王！”
“如果王爷不如实相告，那就会发现，我大胆的地方还有很多。”何心然面沉如水，语气出奇的冷漠，“我爹的死，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褚煜明眼中尽是讽刺，“你爹是在本王走后自刎而死，与本王有何关系？”
“再者说，他本就是罪臣，命不久矣，早死晚死都是一个结果。”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甩在了褚煜明脸上。
这一巴掌何心然用了十成十的力，在褚煜明脸上留下清晰的红痕。
“何心然！”褚煜明怒吼出声，肉眼可见的愤怒和隐忍，却没动何心然一根手指头。
“看来之前本王对你太过纵容了，所以才导致你如此胆大妄为。”
何心然陡然靠近，直直盯着他的双眼，“那王爷要如何？治我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或者直接杀了我？”
褚煜明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更加怒不可遏。
“何心然，滚出明王府，从此以后，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巧了。”何心然讥笑道，“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不过如果是你的尸体，那倒是可以看一眼。”
“何心然！”
何心然对身后的怒吼充耳不闻，径直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