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间的重量越来越重，何心然察觉有些不对。
“褚煜明，你到底怎么了？”
半晌得不到回应，何心然叹了口气。
“那我叫润五进来了？”
“不必。”褚煜明忽然瓮声瓮气地道，“我没事。”
“真的没事？”何心然还是觉得有古怪。
褚煜明不答反道：“然儿，我想娶你。”
这没头没脑的话一出来，何心然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你……说这个干什么？”
褚煜明却表现得有些急切，“你愿意嫁与我吗？”
“本王举天发誓，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做出识人不清之事，否则就让本王万箭穿心，五雷轰顶，百毒入骨而……”
“死”字还未说出口，唇上便传来柔软的触感。
褚煜明登时瞪大了眼睛，内心抑制不住的狂喜。
然儿这是……愿意的意思吗？！
想到这里，褚煜明再也压抑不住情绪，一把扣住了何心然的后脑勺，成功反客为主。
良久，两人仍没有分开彼此。
刚沐浴完，又面对这般铺天盖地的吻，何心然叫脚下虚浮，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褚煜明的大掌及时拖住了她的腰，防止她倒下。
迷迷糊糊间，何心然似乎听到褚煜明呢喃着什么。
“然儿……相信本王一定会娶你的……好吗？”
“她不会带来任何威胁……”
何心然微愣，“你说什么？”
褚煜明没有回答，回答她的是更深更热烈的吻。
随着两人体温升高，浴桶中的水温好像也升高了。
就在即将进入最后一道防线时，褚煜明的动作戛然而止。
何心然不明所以，一双带着些水雾的双眸怔怔地看着他。
只此一眼，褚煜明差点把持不住。
“然儿，我想等成亲那天。”
“乖。”
褚煜明打横抱起何心然，长腿一迈就出了浴桶。
他将一条干毛毯裹在何心然身上，随后哑着嗓子道：“睡吧，明日一早我们出发。”
何心然眨眨眼，并没有睡觉的打算。
褚煜明呼吸一滞，直接伸手覆在了她的双眼上。
确定何心然闭了眼，褚煜明才起身离开。
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后，褚煜明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容沛早已等候多时了。
“王爷，太后和皇上那边已经让人把侧夫人抬入府中了，此事已不可更改……”
“本王知道。”褚煜明的声音陡然变冷，“但这个侧夫人，本王不会让他存在太久。”
容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劝说道：“王爷三思，侧夫人是中原国公主，是万万不能被退婚的。”
中原国虽然比不上熙灵国强大，但处于九州大陆各国中心，与任何一个国家都关系密切，所以无论得罪哪个国家，都不能得罪中原国。
否则运输货物的路线一旦被他们切断，影响的可不是一个生意那么简单。
这次中原国主动伸出了和亲的橄榄枝，天都若不接，就是在自寻死路。
虽然送过来的是个不怎么受宠的公主，但天都也没有怠慢。
本来打算直接封为明王妃的，但在得到风声的褚煜明的强烈抗拒下，褚天彦和太后最终退了一步决定先封为侧妃，仅此而已。
褚煜明脸色铁青，“不论是哪国公主，本王都不允许后宅中有本王不喜欢的人存在。”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何心然对他失望。
“此事不能让然儿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是。”
而此时的天都，正有人因此事幸灾乐祸着。
褚云鹤左边一个美人右边一个娇娘，吃喝都不用亲自动手，好不惬意。
“可怜了我那皇兄，好不容易把一个公主推给我，眼看就要娶到意中人了，偏偏天空不作美，只道是人有情，天无意啊……葡萄。”
一只素白的纤手摘下一颗葡萄，送入他口中。
“呸呸呸！”褚云鹤大怒，“不知道要剥皮吗？！”
“剥皮？本公主现在想剥你的皮！”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褚云鹤吓得直接弹了起来。
“云乐！”
云乐双手环胸看着他，“是我，怎么了？很惊讶？”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可是春风楼啊！
“怕什么？”云乐把玩着手中的鞭子，“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对了，我听到刚才有人说，把谁推给你？”
褚云鹤尬笑一声道：“没谁，没谁……”
然后拔腿就跑！
“褚云鹤，你给我站住！”
两人一个逃一个追，把春风楼搞得人仰马翻。
但这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这样的戏码每天都会上演。
老鸨更是一边嗑瓜子一边对身边的下人道：“快记下，青瓷花瓶一个，琉璃玉盏一杯……”
反正每次闹剧过后，褚云鹤都会加倍赔偿，造，可劲儿造！
————
清晨的日光透过窗，照在床上女子的面庞上，衬得她整个人柔和恬静，慵懒又不失美感。
何心然翻了个身，猛然睁开眼。
她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什么时候这么嗜睡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一道丫鬟的声音响起，“小姐，该起身了，王爷已经在等您了。”
说话的丫鬟叫秋云，是何心然前几日从山匪手中救下来的小姑娘，因无家可归，便收了她做丫鬟。
虽然才还未及笄，但格外懂事，凡事也想得周到。
“知道了。”
“奴婢伺候您洗漱。”
一番收拾过后，一行人又踏上了回京之路。
只是这条路，稍微有些坎坷。
比如他们刚出发一个时辰，便遇到了大量流民围堵。
“给点吃的吧！”
“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还有些人态度蛮横，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像拦路打劫似的。
“站住！不给吃的不许走……”
然而当马车后面的军队冒出头来时，他们又吓得一哄而散，把欺软怕硬的性子发挥到极致。
……
褚煜明冷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回王爷，这里是沭城。”
“去查一下，这里的人是遭遇了天灾还是瘟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