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梓兰抬头诧异的望向商时序,缓缓问道:“表哥……你不再怪我了吗?”
商时序叹了口气,说道:“细说起来,我是最没有资格怨恨你的人,所有的一切,受害的人一直都是你,是表哥不够细心,没能好好照顾你……”
韩梓兰的眼中蓄满了泪水,珍珠般的泪珠纷纷滑落:“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努力隐藏这件事,因为最在乎这件事的人就是我,午夜梦回,我多么希望,我没有做出那些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噩梦惊醒,然后又是重复的担忧……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只是谁又会明白,我的痛苦?”
说罢,她扑进了商时序的怀中哭道:“表哥……我错了……我知错了!”
商时序转头看了看林京墨,林京墨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他才轻轻拍了拍韩梓兰的后背,安慰道:“我们永远都是彼此的亲人,我会替你报仇,你放心,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被追杀,我会替我们证名!”
韩梓兰走后,商时序坐在了林京墨的身边,对她伸手说道:“夫人……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过去种种,皆如昨日死,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京墨哭着看向他,说道:“我不知道,上天会不会不给我眷顾?我愿意给你机会,可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商时序防备的问道:“哪三件,你喜欢说来。”
林京墨没有直接说,反倒是语重心长的说道:“方才梓兰的事情告诉我们,一个孩子若是因为父辈身份影响,可能一生都不会幸福。我们要做的,其实是逆天改命,只有我们立了功,我们的后代子孙才能享福啊!”
“后代子孙……”商时序说道:“夫人你的意思是……”
林京墨回道:“我们的日子还很长不是吗?我们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为了他,我们不要造孽!沈侯爷身娇肉贵,从小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至于来北境受罪,如今他失了边城已是大罪,我求求你,不要杀他可以吗?”
商时序冷着一张脸看着林京墨:“你的意思是……放了沈怿峰?恐怕……还得放了燕褚善是吧?”
林京墨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不要再错上加错,我会随你一同离开,去哪里都好,只要活着,我们不要再继续助纣为虐了好吗?”
“好一句助纣为虐……”商时序垂下眸子,说道:“怎么我就偏偏要听命于齐轩州的才是遵循道义,我想要报仇在你看来,就是那么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吗?继续报仇,我可以一直赢下去,我一样可以给我们的孩子创造好的未来,燕国大王是不会亏待我的。”
林京墨却道:“可是你身份特殊,功高盖主,你以为灭了南齐,立了大功,可是到时候所有的一切就都会变成你是他们最大的威胁,我们又怎么能安然度过这一生呢?”
商时序却继续说道:“林京墨……你根本就是想利用我,利用我放了沈怿峰还有燕褚善,你们三个人还有什么计划?难道想害我不成?”
“怎么会呢?”林京墨说道:“如今你看在我们过去的交情份上,没有处死他们,我已经很感激了,只是……他们都是犯人,他们触犯了北燕的法纪,就必须得死!”
林京墨没想到商时序会直接将他们的结果说出来,必须处死四字实在太重。
林京墨继续说道:“难道你非要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才愿意听着累。”
“哈哈哈……”商时序不由得冷笑出声,他看着林京墨说道:“夫人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吗?就算你是我的夫人,你以为就可以躲过一切吗?你也一样,是南齐人就是北燕的敌人,恐怕我也护不住你!”
说罢,商时序便拂袖而去。
独留林京墨一人痛苦不已……
她低估了商时序的仇恨吗?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商时序的仇恨,他从小受的苦,全部都是他亲口所说。
只是她也想要自私一次,放下所有,但是想起爹爹生前对她的教训。
她是始终都将民族大义放在第一位打。
无论自己怎么样,摆在自己面前的都只有一条路,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靠着商时序变成这样的!
林京墨看着自己身上的伤,虽然她没有办法自由的出入府衙。但是有一个人却可以!
虽然沈怿峰还有燕褚善都被抓了,但还有一个人没有,他就是还在边城外的崔珏。
假如她可以偷走北燕的行军图,或许……可以借由大夫穿出去。
所幸因为商时序觉得军医总是跑来有些不便,所以近来又请了一位女大夫……看着这位大夫也是南齐人,或许真的可以跟她商量一下,传消息给崔珏。
至于沈怿峰还有燕褚善,若是可以偷到北燕的令牌……或许可以救他们二人。
林京墨想到这里,于是假装很痛苦的叫喊了起来。
商时序听闻林京墨有些痛,赶忙火急火燎赶回了林京墨的房间。
林京墨见是商时序,便赶忙扑进了他的怀里,说道:“夫君……我好痛啊!”
商时序不明白,明明方才两人不欢而散,怎么现在她又对自己如此热情?难道是她想通了?
商时序抱着林京墨的手不禁又紧了紧,说道:“夫人……你哪里痛?”
林京墨撒娇的说道:“伤口痛,心口也痛?”
“心……也痛?”商时序低头看向林京墨,突然像撞进了一汪泉水一般心旷神怡。
他看着林京墨,一时心猿意马。
然后温柔的说道:“夫人……伤口痛,可以敷衍,只是你为何会心口痛?”
林京墨扑扇着眼睛,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说道:“我的夫君与我明明两人相爱,却总是因为各种误会闹别扭,你叫我如何心里不难受呢?”
商时序闻言心中不由得被触动:她……终于明
白我的心意了吗?
于是笑着问道:“夫人说的话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