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华年来到这世界这么多年。
都是他想方设法的挖别人的墙角，坑别人的钱。
什么时候被别人坑过？
他也是没想到，在这时候竟然有老六顶风作案，跑出来跟他对着干。
这不是闲的没事儿摸高压线玩，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领着石虎走出府衙。
武华年没去别处，直奔城东一家新开的粮号。
这粮号的牌匾上写着卫家米行四个大字。
此刻，粮号大门紧闭，门上还挂着粮食售罄的木牌。
一众百姓就围着米行粮号议论纷纷。
“不是说好了今天有粮的么，怎么到头来又是售罄？”
“这粮号也太不靠谱了，明明粮食都比别家贵了那么多，还整日售罄售罄，。”
“还说什么是奉了钦差大人的命令才在此开设粮号，可却根本没将咱们这些百姓当人看。”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武华年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作为一个后世人。
武华年有着远超这个时代之人的眼光。
他知道，若是一昧的赈灾，一昧的给灾民发放救济粮。
不论有多少量食都不够这些灾民吃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灾民自己去买粮食。
可在这个时代，粮食就是硬通货，越是紧缺越是昂贵，越是紧缺就越是没人拿出来卖。
所以在很多灾难当中，百姓不是因为没有钱买不起粮食吃，而是因为压根买不到。
于是乎，才有了他邀请各地粮商过来的事情。
可他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这样一个结果。
武华年四下寻觅，从地上找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紧接着，他走出人群，甩手便将石头扔向了粮号的大门。
轰！
一声巨响。
石块瞬间击穿了门上的木窗，
“拆了！”
武华年抬手指着那木门道。
此言一出。
石虎那是没有半点迟疑，挽起袖子就奔着粮号的门去了。
提腿一脚便将粮号的大门踹了个四分五裂。
而这一脚造成的动静，可比武华年那石块造成的动静大多了。
粮号里的小厮与掌柜全部都跑了出来。
看见那站在厅中的彪型大汉，几人都不禁愣住。
那掌柜最先反应过来，横眉立目道：“你是何人？你可知这粮号是谁让人开的？”
“当然是你祖宗！”
伴随话音，武华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而见到武华年的时候，这掌柜明显一愣，接着连忙上前，赔笑道：“武，武大人，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当然是粮食售罄的邪风了……”
武华年皮笑肉不笑道：“姓卫的，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吗？”
“当，当然记得。”
“武大人说，让我们各自携带二十万斤粮食进驻山南开设粮号。”
“然后呢？”
“然后……然后让我们卖粮食给百姓，务必保证百姓们能买到粮食……”
说到这里的时候，掌柜明显是有些心虚了。
武华年则是挑起了嘴角，哼笑道：“继续说下去，你们卖给百姓多少粮食了，又挂了多少天售罄的牌子了？”
掌柜低垂着脑袋，根本不敢言语。
武华年则是给石虎甩了个眼神：“石头，给他松松筋骨。”
“是！”
石虎跨步上前，一把握住了那掌柜的手腕。
可还没等石虎发力呢。
那掌柜就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大，大人，我们来的时候就带了二十万斤粮食，后面的粮食还没送过来呢，所以实在是不敢放开了卖啊……”
“是吗？”
“可我怎么听说，你们不是因为粮食不足才不敢放开了卖。”
武华年瞥眼看着那掌柜道：“而是因为你们早就将粮食偷偷卖给了某些投机倒把想要发灾难财的人呢？”
“没有。”
“这绝对没有。”
掌柜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真是因为粮食不够卖，所以才挂售罄牌子的。”
“是么？”
武华年冷眼看着他，眼里尽是说不出的意味：“到了这个时候，还跟我撒谎是吧？”
他这回一共叫来了二十九个粮商。
每家二十万斤粮食，那就是足足五百八十万斤。
这么多粮食，即便是让整个山南道的百姓来吃也能吃上几天。
而他们刚来没几日，就将粮食卖光，谁会相信？
当然。
这还不是让武华年最痛恨的。
他最痛恨的是，他明明都找上门来了。
这家伙居然还不跟自己说实话。
“说来也是怪我啊。”
“是我太高估我自己的魅力了，也是我太相信你们了。”
武华年抬头看向石虎，道：“石头，你叫个人回趟卧龙县，告诉青禾，今年江南卫家的份额没有了。”
“从今往后，谁再跟江南卫家做生意，就是跟我卧龙县过不去，也永远别想进我卧龙县的门。”
武华年说完就走，压根不给那掌柜还嘴的机会。
掌柜傻眼了。
卧龙县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
但是他们卫家这些年通过卧龙县赚了多少钱，他门清的很。
此刻听闻武华年直接绝了卫家这条路，他也急了。
掌柜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扑身上前，抱住了武华年的大腿。
“武，武大人。”
“这事儿是我卫家错了。”
“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咱们这一回吧。”
“小人保证，保证接下来绝不会再有售罄的情况出现了。”
武华年低头看着那掌柜：“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粮食卖给谁了？”
“这……这个……”
掌柜面露为难，吭哧瘪肚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武华年脸色阴沉，提腿一脚将他给踹开，顺势道：“石虎，我们走！去下一家粮号！”
“别，小人说，小人全都说。”
要知道当初卫家可是花了好大的代价，才得到了武华年的认可，拿到了在卧龙县经商的许可。
若是因为这事儿而丢了与卧龙县的合作，那可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得不偿失。
更有甚者，要是让家主知道，是他毁了这生意，只怕回头就得将他给剥皮填草。
掌柜此刻也不敢隐瞒，连忙道：“是，是邰州富户罗家，是他们主动找上我们，要出高价购买咱们的粮食的。”
“罗家……”
武华年低声呢喃一句。
搞了半天，就是这些人再挖自己的墙角啊。
“石头，抄家伙！”
“咱们得去罗家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