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的生意很好。
前脚刚出去一批的人,后脚又有一批的人走了进来,而且人数还不少,挤着挤着,本就不大的空间里面都快容不下一个脚印了。
叮。
林渊把手中的筷子落在了吃干净的碗上,又缓缓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而旁边的那一桌客人也相继传来饱嗝的动作,林渊不着急离开桌位,目光坦然地巡视了一周,竖着耳朵听着旁边的动静。
许久,旁边的人站了起来,把落在自己座位周边的东西全都扛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拉来了小二把账给结了,搞定了这一切之后,他们才成群结伴的走了出去。
瞧见他们离去的身影,林渊挥了挥手,把正在收拾东西的店小二给叫了过来。
“结账。”
店小二见状,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来了~公子,一共是一两银子。”
林渊手掌白光一闪,一靛官制白银便出现在了手掌之中。
“多的是给你的小费。”
店小二满心欢喜,先是咬了一口银子,牙齿间感觉到了银质的软度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目送着林渊。
“多谢公子了。”
林渊拿上了自己的斗笠,顺手一盖,斗笠边上的纱雾落了下来,把他的容貌轮廓给变得模糊了。
他走出酒馆的时候,望了望上一个离去的客人团,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他们一众人朝着出城的方向走去,路上的行人愈来愈少,林渊为了不少自己过早的暴露身影,于是乎手中捏了个诀,把自己的踪迹给隐藏了起来。
“我没有说假,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
“老张,不是我们不信你……”他身边的同伴语重心长地劝着他说:“有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应该去碰的,况且不就是一点小钱嘛,你怎么拿到的我们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
“说到底,你们还是不信!”老张闻言,有些生气,“反正你们若是跟我走下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好好好,你前面带路。”
藏匿在空间内的林渊听着他们的三言两语,眼神中闪过了几分疑惑,但越跟随着他们越往丛林深处去,林渊越发的觉得其中的氛围开始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森林的树木长得很是葱郁,叶枝都错乱交织在一起,把上头投映下来的阳光挡得严严实实,让这本应该是活力满满的早晨充满了几分暮色。
“老张,你说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咱们快到了没?”
同行的几人越往里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明明是阳光明媚,如今他们却觉得冷意十足。
老张哈了一口气,整个身躯忍不住地抖动了一下,指了指前面那有些冒尖的地方。
“到了到了,就在前面。”
众人看到了树林丛中冒出来的屋檐角,两眼顿时放光,像是看到了希望的稻草一样,几人加快了步伐,往那边走了过去。
林渊也瞧了一眼那屋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半会之间他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只好先跟上去查看个究竟。
走了几里路之中,方才那冒出个尖尖的屋檐才露出了真面目。
偌大的门面杵在了这人迹罕至的深林之中,就连踩踏的门槛甚至都有一人高,甚至还有盈余。
众人见到这门面的时候,第一眼先是吃惊,整个人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对啊。”老张叉着腰,神色中夹带着骄傲,“我跟你们讲,这里面肯定少不了好东西,只不过之前我一个人也不敢走到太远的地方,但要是有你们在的话,咱们兄弟几人齐心协力,说不定真的还以趁此机会,大赚一笔。”
几人的内心还没从刚刚的画面震撼中走出来,有一人开口道。
“这门槛那么高,那一扇门我们肯定也推不开,你是怎么进去的?”
老张笑了笑,“你们跟我来。”
几人半信半疑地随着他走了过去,在墙壁的折角处出现了个窟窿。
矮是矮了一点,但人微微弯曲下膝盖,还是能够进去的。
“可以啊,老张,这个地方都被你找到了。”
几人看到了进去的方法得到了解决之后,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没多想,一个个从那个窟窿里面钻了进去。
林渊站在他们的身后,幽幽地目光看了一眼,眉宇间尽是凝重。
这地方可不兴来啊。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冥府……
冥帝逝世之后,曾经分离出了一缕神识覆在了宫殿之中,那一缕神识与宫殿融合在了一起,整个宫殿都被活化了起来,自那之后,冥帝的宫殿便销声匿迹了,谁都没有再见过冥府。
江湖中曾有人流传着冥府在四处的流浪,但传言是传言,没有人真正看见过冥府的存在,最后这件事倒是成了个人们的饱饭后的闲谈。
如今林渊切身实地的看到了冥府,这才清楚为什么没有人真正的见过冥府的存在,因为进入冥府的人全都被它所吸食了灵气,被永远的留在了冥府之中,自然不会有人见到它的真身。
林渊看着进去的那几人,身上被蚕食灵气的速度有快有慢,但还不至于要了他们的性命,或许他们只是一介凡人,对冥府的吸引力并不大。
可他就不一样了。
林渊感知着身上逐渐加重,企图吞噬自己的力度,“砰”的一声,他运着气,撑起了九幽冥王体,身上的压迫顿时少量些。
然而冥府依旧是蠢蠢欲动,伸出了自己的小触手总想试探一番。
“不过是一缕灵识,也敢与我比吞噬?”
林渊目光透出了一道光,冷意溢出,释放出自己的吞噬反过来蚕食着冥府。
刚接触它灵力的那一刻,林渊瞳孔猛然收缩,神色中多了几分餍足。
这冥帝的气息居然与自己身上的饕餮的气息同出一辙,在自己的灵力接触到冥府那一刻,双方的灵力就像是见到了一个相知许久的朋友,瞬间就变得欢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