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宫是天璇圣地的附属宗门,按道理也算是天璇圣地的一份子,受到天璇圣地照顾的同时,还要相对应的承担一些责任。
但附属宗门终究是个附属的地位。
虽说是打着天璇圣地的名号,可在外人看来这个名头通常是无关紧要,若是附属宗门的自身实力不够,遭遇到了其余势力的打击,王冲霄除了口头警告一番后,也不能在多做些什么。
他此行过来帮忙的同时,也是想着问一问洛倾寒的意见,要是她有更好的想法的话,他自然是放任着洛神宫野蛮生长,哪怕当下的局势看上去并不是很乐观,不过有林渊和龙汐几人在,他们将会是支撑着洛神宫走下去的最好的王牌,只要给他们相对应的时间成长起来的话,整个东洲大陆内或许真的能有洛神宫的一席之地。
想着,王冲霄的眉头微微皱在一起。
他最怕的就是旁余的势力并不会给他们成长的空间,此行他要和洛倾寒的商量的就是这件事情。
洛倾寒沉思了一会,轻启朱唇道:“圣主,洛神宫还是想着依靠自己的势力在这一块大陆上站稳自己的根,总是依靠你们的话,洛神宫就不再是洛神宫了。”
她知道王冲霄心中的方案是什么,作为洛神宫的宫主,她除了心怀感激之外,不能给王冲霄带来更多的东西了。
正所谓人落险境,志不能穷。
或许从现阶段来看,直接与天璇圣地的人同化在一起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但从长远来看,这个选择非但不能一劳永逸,甚至还会带来更多的弊端。
王冲霄得知了洛倾寒的答案,微微点了点头,眸中对洛倾寒多了几分赞许。
“既然洛宫主有了打算,我便不强人所难了。”王冲霄爽朗一笑,“我还是那句话,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说就好,我们之间就不用太客气了。”
“一定一定。”
几人的几番交谈中,润声的化解了方才的肃然,紧张的氛围也因此缓和了不少。
王冲霄和林无涯本身就是来帮忙的,见洛神宫眼下没了什么大安慰,他们自然没有在这里留下去的必要了。
“既然危机已过,我们这些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走了。”
“哪里哪里。”洛倾寒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送着几人出去了,“几位不辞万里,千里迢迢的赶来,倾寒心中很是感激。”
王冲霄和林无涯对视了一眼,纷纷叹了一口气,在洛倾寒的身旁小声的说道。
“害,硬要说,也是林渊那小子惹来耳朵麻烦,要是他在,你们也不会每每遭遇这些事情了。”林无涯的眼中尽是惭愧。
自始至终,每次为洛神宫带来灾难的时候,仿佛前面的开头打着的都是击倒林渊的旗号。
三番五次,要不是洛神宫的生命力顽强些,真不知道会倒在了哪个角落。
洛倾寒闻言,嘴角抽了抽,但碍于林无涯是林渊的父亲,她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杵在一旁替林渊说几分好话。
“林家主,您言重了。这并不是林渊一个人的错,我也断然不会把这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林渊的身上,他既然已经是洛神宫的大师兄了,我定然会负责到底。”说到这里,洛倾寒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他是我招进来的,硬是要说个对错的话,也理应是由我这个师尊来替弟子才是。”
王冲霄和林无涯愕然了片刻,把方才还想说出来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林渊那家伙还需洛宫主多多费心了。”
“那我们先走了。”
几人道别了一番后,王冲霄和林无涯领着自己的势力都先行离开了。
在他们的面前洛倾寒还能强装着几分模样,可当她再次踏入大殿时,漫天的无力感接踵而来。
如今的洛神宫实力大大消减,再加上经此一闹,想要加入洛神宫的人自然会大大锐减,想要招收进其他的人恐怕是难于登天了。
眼下最重要的任务自然是安抚人心,可最难得的情况还是在以后,譬如洛神宫的路该怎么走,这才是最难的事情。
洛倾寒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海中的痛楚才算是少了些。
入座,她在看向座下的人,强行地打起精神,正想要说话的时候,一旁的林渊碰了碰她的肩膀。
洛倾寒转过头,微微侧目而视。
林渊的嘴在洛倾寒的眼中一翁一动的,洛倾寒瞧出了他的嘴型——“别担心,有我呢。”
洛倾寒心头一暖,连带着刚刚的焦躁都少了些,晕乎乎的大脑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把自己脑海中的方案一个个娓娓道来。
……
洛倾寒在大殿内述说着,一旁的林渊暂且觉得有些无聊,便缓缓撤到了屏风的后面,随后就溜了出去。
由于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原因,之前行人众多的路段,这会都变得有些萧条,俨然成了一副无人的景象。
林渊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如若不是因为他的话,洛神宫或许就不会变成这个模样了。
可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又怎么会有其余的精力去顾及一些萍水相逢的人,只能说森林法则就是如此,这便是世界的残酷。
林渊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偌大的洛神宫内。
他在这生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觉得这个地方格外的空旷,就像是心中忽然变得空落落了一块,想着倒有些失神了。
如此这般,林渊没注意到自己前进的路线是走下山的道路。
青石白的石板上先是出些点了斑驳的血迹,虽说不多,但在这相较于整洁的地板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见显得格外的明显。
再往前走,原本稀罕的一抹红开始大面积的蔓延了开来。
殷红色并不是稀少的存在了,反倒是那青石白却鲜少能见到了,一抹白的颜色被红色所包裹了起来,俨然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哒哒哒——
林渊是有些失神地走在其中,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下早已经沾染上了粘稠的血液。
突然,他停住了叫住,有些呆若地看向了面前的红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