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中波光流转，附近的灵气像是感受到了召唤，水漫金山般朝着法阵的中心涌了过去。
黯淡的纹路有了灵力的补充，光芒愈来愈大，最后照亮了整个洞穴，如同白昼一般。
咻——
法阵骤然一亮，阵法之下的纹路宛如被赋予了生命力一样，杳然转动了起来。
一时间，山体破裂，暗藏在山壁之中的暗流撞破了松散的壁孔，倾泻而至，不一会儿就把整个空间给填满了。
白光散去，盈盈的水倒映其中，连同着白玉碑一起埋入河底。
林渊用灵力封住了自己的鼻腔，企图阻挡水流的涌入。
然而那水灵活地同鱼一样，无孔不入，顷刻间便占据了他的鼻腔。
咕噜咕噜——
林渊看着几圈夹带着空气的泡泡涌了上去，而自己顺着河水沉入了底部。
在他昏迷的前一刻，一道白光将他给包裹了起来，如同遗珠般散发着幽幽的光，最后没了踪迹。
……
黑。
伸手不见五指，又感知不到四周万物的存在。
下一秒，一抹白混合了进来，黑与白交织在一起，淡然了黑，掩埋了白。
呼，呼，呼。
林渊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以及藏在胸腔内那一刻强劲跳动的心脏。
就这么“扑通扑通”的跳着，好似要从体内蹦了出来。
他想着伸手按住心脏，可落下去，他却觉得不对劲。
哪里是手？哪里是心脏？哪里又是他呢？
林渊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什么情况？
他明明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可想要触碰的时候却总觉得遥不可及，结果一放下这个念头的时候，它们又好像是无处不在。
这种状态……
林渊心神一沉，把精神力发挥到最大，观测着空间中细微的变动。
他呆滞住了。
这个空间是他，他亦是这个空间！
方才看到的一呼一吸的闪动，与他的呼吸一样，每翁动一次，这个世界也随之跳动。
震惊之余，林渊让自己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见到了白玉碑，然后他刚想要上前触摸的时候，却被突如其来的暗流冲击了下去……再然后醒来了就到了这个地方。
这应该是误打误撞，落入了混沌的世界里。
如此想着，林渊到觉得一切变得合理了起来。
他将自己沉溺在其中，不主动掌控着这个空间，而是让空间自己调动起来。
黑白编织成了一幅狂荒的，四下皆是一片漠然，了无生机。
倏而间，一道白光乍现，混沌之间被劈开了一道口子，连同着藕断丝连的根基都挥之一炬。
黑的沉淀了下去，白的缓缓升起，天地之间顿时变得豁然开阔了起来。
日光透过白皙映射了进来，照在了那一片黑上。
黑暗渐渐消失，地面也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好景不长，祥和的地方先是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这点星星之火随风而散，猛然间撩起一大片火势。
大雨连绵不断的下着，却难以把硝烟的源头给剿灭。
直至，郁郁葱葱的森林转化成了枯黄，无处发泄的业火只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离开，天地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林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眼前的事情正好和刚刚壁画上的情景对上了！
世界还在推进着，瞬息万变的世界在林渊的眼中变成一帧帧的画面，缓慢而过。
与颜九兮所捏造的景象不同，混沌的意识空间里的情节更为细致。
林渊还没来得及细想，画面轰然崩塌，一个身影踏空而来。
帝威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让人心生畏惧。
“女……女帝？”
林渊压紧牙关，没让自己的腿跪了下去，眼神中充斥着诧异。
怎么这次没找到混沌，颜九兮反而来了。
他顶着压力，对上了颜九兮的视线，企图从颜九兮的脸上找到半点破绽，但颜九兮素来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更别说找到什么细微的变动了。
“您怎么来了？”
颜九兮淡然道：“你有危险，我便来了。”
“危险？”
我有什么危险？
林渊狐疑地看了颜九兮一眼，总觉得她在隐瞒着什么，要不然何必这么匆匆而至，难道是刚刚的画面中藏着什么真相吗？
可惜颜九兮把画面击碎得太快了，他都没有来得及注意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颜九兮像是察觉到了林渊心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混沌有目而不见，有两耳而不闻，它最擅长的就是在精神世界击溃你，刚刚若不是我及时拦下了混沌的攻击，你现在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这样子啊，多谢女帝了。”
林渊佯装着感谢的鞠着躬，低下头的那一刻，眼眸中多了几分冷淡，但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原样。
“女帝这是要随我一同去寻找混沌吗？”
颜九兮点了点头，“带路吧。”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林渊无奈地摆了摆手，“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兜兜转转这么久了，女帝你要不让白泽过来，说不定我们能很快就找到了混沌。”
“不用，你可以找到。”
“我……？”
林渊看颜九兮那一副坚定的模样，只好打消了叫白泽把洛倾寒几人都带过来的念头。
既然颜九兮说自己可以找到的话，那他就尝试找一下吧。
方才的幻境被破坏了，林渊才得以看清楚原本空间的模样。
他们身处于一个坑中，在四周有好几个的洞口，分别通往不同的地方。
“女帝，咱们选哪个啊？”
林渊把决定权交给了颜九兮，一来他的确是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二来，也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测。
结果颜九兮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随便选吧。”
林渊愕然了片刻。
“那我自己选了？要是走错了，女帝你可莫要赖我。”
“不会……”颜九兮停顿了一下，“最后我们总会找到的。”
总会找到？
为什么这么笃定？
林渊眨了眨眼，环视了一圈，领着颜九兮往某一个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