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长公主声音冰冷至极,驸马一副平静模样,显然早就已经料到了她会如此做,而他也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一结果的准备。
“好,本宫就成全你。”
信阳长公主朝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后者虽然有些迟疑,但毕竟是信阳长公主的命令,他也不好违抗,走上前去抽出佩剑。
驸马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眸光坚定的看着信阳长公主。
“此生,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若是有来生,我希望咱们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而他也情愿做个平凡人,可以和一个心爱的女人执子之手白头到老。
信阳长公主对驸马还是有感情的,但天性使然,她不允许任何人违抗她的命令,就算是朝夕相处的枕边人都不可以。
“就不劳烦你们动手了,我们自己来。”
驸马接过侍卫手中的佩剑,与持剑抵在脖颈的女子深情对视一眼后,释怀一笑。
“有我陪着你,不要怕。”
说罢,他用力的抹脖子,但就在剑身在他脖子上割出一道轻浅的血口的时候,一枚石子打在了他的手腕上,他吃痛的放开手,剑身掉落在地,而遇刺同时在她身边的女子,确实真真实实的抹了脖子,血水喷溅,驸马脸上身上都是温热的血水。
他呆愣在哪里,看着女人软软倒下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额掉下眼泪。
“别丢下我,我和你一起走。”
他说着试图去捡起地上的佩剑,但手腕上酸软无力,让他根本握不住剑身。
“婉儿,不要丢下我,啊……”他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他已经记不得,这是他第多少次眼睁睁看着无辜的女人因为他而死了。
也许他对婉儿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就因为信阳长公主对他的控制,让他一次次做出叛逆之事。
一方面是挑衅信阳长公主,一方面则是为了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逆子,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驸马的父亲苟询赶来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驸马,眸底尽是愤怒之色。
“公主,是老臣没有教育好儿子,还请公主见谅,原谅他的额鬼迷心窍。”
苟询就驸马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有什么事情,他们家偌大的家业都会毁在他孙子的手中。
而今日,婉儿已经死了,相信信阳长公主的怒火也平息了,死去一个女人,能够保住苟询的儿子和孙子,还是值得的。
“就依公公去办吧。”
信阳长公主松口,苟询急忙道谢。
“多谢公主。”
驸马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苟询狠狠地甩了几个耳光,打的驸马耳朵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疼着。
“来人,将这贱人的尸体丢出去喂狗。”
苟询沉声命令,驸马死死的抱着婉儿的尸体不撒手。
“父亲,这是我儿子的母亲,求父亲看在他为我们苟家添了一丁的份上,让儿子好生安葬她,可好?”
这是驸马最大的坚持,苟询转头看向信阳长公主,给足了信阳长公主面子。
“剩下的就交给公公处置吧,本宫乏了。”
信阳长公主离开了,就在走出庭院后,交代侍卫在暗处盯着,便离开了。
纵然是面对大家长苟询,驸马也没有放开怀中的婉儿,眸光坚定的和苟询对峙。
“父亲,难道连你也要为难儿子吗?我这辈子就想多要几个孩子有错吗?你看看她教导出的是什么东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丢尽了我们家的颜面,父亲,求您成全儿子吧,我只想和婉儿一起死去。”
驸马苦苦哀求,对于和信阳长公主的生活已经不抱有任何的信心了。
“放屁,你若是死了,我们苟家都要给你陪葬,她是高高再上当长公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算你不想活了,也要为家里几百口人考虑考虑。”
苟询也很无奈,他很清楚信阳长公主的狠辣手段,但是作为大家长,他要顾虑的事情很多。
苟询顾不得那么多,冷声对着带来的护卫命令道。
“来人,赶紧把那女人的尸体处理了,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敢对外嚼舌根,莫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苟询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多年来一家之主的风范在那里,即便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也透着无尽的威胁,让身边人不敢逾越。
侍卫们带走了婉儿的尸体,纵然驸马在怎么舍不得,也无济于事。
苟询蹲下身子,捧着驸马的脸与他对视,用只有父子两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
“儿呀,你听我说,她如今得罪了京都的贵人,你且不用着急,日后会有人帮我们除掉她的,等她死去,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想生多少个孩子生不下来。
听话,眼前的苟且不过是以大局为重,目光放远一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苟询安慰着驸马,后者疑惑看向苟询,眸底尽是不敢置信之色。
“爹,她是长公主身份尊贵无比,就算京都的那人在怎么有权势,也未必能够除掉她。”
驸马摇头苦笑,若是能那么容易,他岂会如此绝望。
“若是想要除掉她的人是当今圣上和璟亲王呢?”
苟询的话让驸马看到了希望,他眼底闪过惊喜之色。
“爹,儿子知道了。”
其实驸马只是想着摆脱信阳长公主的操控,但夫妻两人之间的纠缠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只要信阳长公主活着一天,驸马一日便活在她的威压之下,根本没有半点的自由可言。
“听话,再忍一忍,十几年都忍了,也不差这个把月了。”
苟询扶着驸马站起身,看着他衣襟上的血点,不由得安慰开口。
“你要好好活着,那女人虽然死了,但是你们的孩子还活着,他才出生几日,正需要你的保护,你断然不能再出事了,不然那孩子太可怜了。”
苟询之所以挺身而出,也是想要护住驸马的血脉,毕竟,家里就信阳招工组和驸马的一个独子,人丁稀薄,苟询才亲自过来,挽留下这条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