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起身,亦步亦趋朝着莫管家走去,痛苦的嘶吼着,他想要将在他脸上蠕动的虫子扯下来,但是奈何手脚被捆在木头架子上,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开。
只能任凭虫子顺着他破损的皮肉往皮肤里面钻,地牢里,回荡着莫管家恐惧到极致的叫喊声,那撕心裂肺的呐喊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就连感官都变得格外敏感,莫管家似乎能够感受到,虫子钻进他的皮肤里面,在他的皮肤
“我们家主子说了,不需要你交代了,那我就要好好和你玩玩了,听说这虫子能够顺着人的经脉在身体各处游走,最后爬进你的心脏,将你的心一点点的掏空,尽管如此,这蛊虫也不会让你死去,他们在爬进你的脑子里,把你的脑子啃食干净,直到一点也不剩下,幸运的你会死去,不幸的你会变成一个活死人。”
行川煞有其事的说着,杜若看着他那认真模样,都分辨不出其中的真假。
莫管家不认识那虫子,但是杜若可认识,那根本不是什么苗疆蛊虫,不过是幼年时期的水蛭,它们的身体呈现透明色,在水中根本看不到。
很多人上山游玩的人们,回来之后会突然莫名其妙的流鼻血,检查过后才知道是水蛭在他们的鼻腔之中,利用吸盘细石人们的血液。
她就见过他父亲为人治疗过,她很好奇,并且提出过疑问,水蛭明明是黄褐色的,若是在水中根本不可能不被发现,人们为什么看到水蛭还不躲开,让她们有可乘之机钻进人们的身体。
杜若清晰地记得当初她父亲的解释,并且带着她看到过幼虫时期的水蛭,有一种水蛭,他的身体在水中几乎与水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到,人们无意中将他们吸进身体里,它们的吸盘死死的吸住人们的身体吸血,贪婪而又肆无忌惮。
若不是他父亲讲过,她也会被行川那煞有介事的样子给糊弄到。
看着莫管家越来越苍白的面色,杜若深知,他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沿。
自古人们对苗疆的多有忌惮,很多人谈之色变,说道苗疆人的蛊毒,更是让人闻风丧胆。
杜若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毕竟在一百多年之前,苗疆人就不知隐居到了哪里,从此再无他们的音讯。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交代。”
莫管家苦苦哀求,涕泪恒流,那模样仿佛一个耄耋老人一般,若非杜若记得她便是信阳长公主的爪牙,若是看到一个老人这幅模样,必然会十分同情他。
但是想到他们一家人被杀头的杀头,被流放的流放,好好地一个家,一百几十口人就这样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剩下他们姐弟妹三人,让她如何能对他生出怜悯之心。
“无趣。”沉默的李璟淡然开口,起身朝着行川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有些人就是要让他们被恐惧支配,他们才会说实话。
莫管家也是信阳长公主身边的老人了,这么多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若是太快的放过他,只会让他更加有恃无恐。
而此时他们考研的就是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一旦他彻底崩溃,说出来的话真实性才更高。
李璟离开,行川也没有了顾及,看到杜若自始始终都平静的站下那里的模样,不由得佩服她一个小丫头竟然有如此定力,换做是别的女子早就下的无助眼睛惊声尖叫了。
但是想到杜若亲眼看着家人被砍头,在流放的途中死去,那将是何等残忍的画面,行川有些心疼她,一个小丫头,竟然要经历那么多痛苦绝望地事情。
“主子发话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了,好好享受你人生的最后时光吧。”
行川说着拿起旁边的鞭子,转头微笑递给杜若。
“杜若,不如这样,你抽他一鞭子,我就在他的身上放一条蛊虫,我还没见过蛊虫在人皮肤
行川邀约着,杜若眸底染上欣喜之色,她可以断定,她家人的去世和信阳长公主脱不了该干系,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了线索,她怎么可能不激动。
虽然莫管家并非是害死她家人的主谋,但是多年来挤压在她心底的仇恨,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只想将心底的怨恨发泄。
她眸光坚定的结果行川递给她的马鞭,紧咬着银牙冷眼看向莫管家。
“当年害死我们一家的是不是信阳长公主?”她厉声质问,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凄厉中满是绝望。
“是、是、是!”莫管家生怕回答晚了一般,连连开口。
杜若得到肯定的答复,唇角勾起嗜血笑容,此时的她在也没有平日里的温婉模样,她整个人被愤怒的火焰包围,若是有人敢靠近,恨不得将对方吞噬掉一般。
那一鞭子狠狠地落下,抽的莫管家疼得身体不住痉挛,行川便捏着匕首将水蛭放在伤口上。
幼小的虫子黏上血水,便呈现出一个血红的虫子,不断地蠕动着,那模样让人看着就头皮发麻。
莫管家疼得呲牙咧嘴,不住的哀求着。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求求你们不要在打我了。”
身体里面虫子在啃咬,身上还要遭受鞭打,这样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让他心底的信念彻底坍塌。
纵然他想要宁死不屈的守护信阳长公主,但是条件却不允许,在他被抓后,行川就第一时间将他身上可以致命的东西都拿走了。
就连他藏在牙齿中的毒药,也被行川连带着他的牙齿连根拔除了。
莫管家深知信阳长公主的脾气,她是高瞻远瞩的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下人而屈尊降贵的前来救他。
他仰头看着屋顶,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合着血水蜿蜒流下。
“公主,老奴对不起你。”
他说罢,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转头看向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