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川,你不在四皇子身边伺候着,在这里干什么?”
崔月西随口一问,行川便走上前来。
“姑娘,皇上下诏将主子给连夜招回京了,他留属下在这里保护您,我很担心他。”
崔月西没想到皇上连等他们抵达的机会都没给,就把李璟给找了回去。
“我知道了。”崔月西表现得很平静,毕竟是福是祸,他们都躲不过这一劫。
一行人吃过饭后,便上路了,这里距离京都还有两日的行程,而李璟就算快马加鞭也要行一天,更何况他腿上有伤,根本不能骑马,他也不会比她们先到京都多久。
自打李璟离开后,李默群更加殷勤,云信看着都有些担心,毕竟李璟的为人锱铢必较,若是日后算账,李默群怕是吃不消啊。
但云信劝说几次之后,李默群都置之不理,他便任由他去了。
两日后
一行人回到京都,柳延伯将崔月西送回柳府之后,便直接进宫了。
柳延伯和李将军在午门遇见,两人对视一眼,眸色坚定朝着里面走去。
等他们走进太极殿的大门后,就看到李璟跪在太极殿外。
两人在经过李璟身边的时候,朝李璟点了点头,看着他眸色坚定模样,猜到李璟这是在求皇上免了江北赋税之事再次僵持。
在总管太监进去禀报说李将军和柳延伯到了的时候,皇上命两人进去。
两人跪下给皇上行礼,皇上端坐在龙椅上,一双锐利的眸扫过李将军。
最后视线落在柳延伯身上的时候变得温和许多,“柳爱卿平身。”
柳延伯谢过隆恩之后,便起来了。
“柳爱卿治理蝗虫有功,你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询问着柳延伯,却看也不看李将军,显然还在因为他离开驻地而恼火。
柳延伯再次跪下,抱拳请求。
“皇上,许多年来,您给柳家的赏赐已经太多了,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皇上仅供参考。”
皇上直接挥手拒绝,“你不要说了,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同那逆子一样劝说让我免去江北的赋税。”
柳延伯不卑不亢跪在地上,“皇上,此次蝗灾之后还能保留粮食,多亏了四皇子的主意,事情能顺利过去,也皆是四皇子的功劳,臣不敢冒领功劳。
四皇子前往灾区,自始至终都打着皇上的旗号抚慰百姓,百姓感念您的恩泽,团结一心,才这么快的渡过灾难。
臣效忠皇上的心忠贞不已,还望皇上体恤江北百姓,能免去他们的赋税,让百姓过个安生年。”
柳延伯并非给皇上戴高帽子,李璟自打到江北之后,便打着皇上的名号办事。
皇上愤怒的指着柳延伯,“你们一个个,莫不是已经提前站好了队。”
柳延伯直接将头磕在地上,“皇上,臣等之心日月可鉴,若皇上不信,我柳家可全员退去朝堂,回归故乡。”
并不是柳延伯威胁皇上,他只是以此来证明他们效忠皇上,官位都是皇上给的,若他们真的贪恋,必然会誓死不撒手。
而对于柳家而言,柳国公夫妻年岁大了,而柳延伯三兄弟在朝中摸爬滚打多年,要不是为了晚辈的未来,他们早就有了退意。
“你在威胁朕?”皇上愤怒拍在龙案上。
柳延伯不卑不亢迎视着他的目光,“臣只是表明立场,江北百姓感念您在国库空虚之时,依旧想着他们,皇上,百姓安才国安。
如今外敌潜入到大元境内,如今还没有任何线索,若是他们撺掇百姓,以此激怒百姓引发暴动,最后只会落得个自相残杀的结果,而真正的敌人则坐在一边看着我们的笑话。”
柳延伯据理力争,话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他没有个皇上说话的机会。
“皇上,臣自知人微言轻,臣愿意同四皇子一同跪在殿外,直到您同意为止。”
柳延伯说完起身离开太极殿,出去后在李璟身边跪下。
“舅丈,您这是何苦?”
李璟自打对柳延伯改口之后,便真的将他当做亲人来看待。
“你莫要有心了负担,若是脱下着一身官服能换来江北的温饱值得了,更何况,你是月西未来夫君,国公府岂能让你一人承担。”
随着柳延伯滑落,柳延季和柳延海兄弟也赶了过来。
李璟感动,第一次有种被家人竭力保护的温暖。
王家虽然是贤妃娘家,但多半是利益的牵绊,唯有柳家,让他体会到家的温暖。
殿内
皇上愤怒的看着沉默的李将军,冷冷质问。
“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臣不该擅自离开驻地,但江北遭难,驻地中的将士多半出自那里,他们担心家人,臣只想着让他们安心,顺便为江北出些力气。”
李将军说的坦然,皇上看着他们一个个不知悔改的模样,气的恨不得将他们拖出去杀了。
“皇上,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将军是在询问皇上,但即便是皇上拒绝,他要是要说出来的。
“那你就闭嘴吧。”皇上愤怒,李将军却继续说着。
“皇上远在京都,远不知蝗灾来临时百姓有多绝望,得知烧蝗虫的方式,他们彻夜不眠举着火把在地里,只为了守住最后的口粮。
皇上您有没有想过,若是蝗灾没有被控制,江北颗粒无收,会是怎样的局面,大量的流民涌入京都,饿殍遍地,那真的是您想要看到的画面吗?
而四皇子力挽狂澜,您可知,他在卿凤渡险些被人害死,若非快一步渡过,便葬身在长河之中。
皇上,四皇子就算没有功劳,但也不至于吃了那么多苦之后,还要落下个犯错的罪名。
他是您的亲儿子呀,更何况,他腿上未愈,在江北那样的环境,能活着回来已是不容易。
皇上,做父母纵然孩子在多,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就如同手指,你咬在哪根手指上能不痛?
您不追究中途劫走粮食之人,反而在这处罚有功之人,当真让臣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