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极快，当武天在沉睡中死亡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血从不周剑上滴落，随着他人头落地，游桑猛地吐一口血来，在倒下去的瞬间，她看向洛修言。
好吧，就这样吧。
她想。
反正洛修言自由了。
这样就够了。
凌翰：“混账！”
洛修言：“游桑！！”
两道嘶哑的声音响起，一起传入游桑的耳朵，感受着自己生命力的流逝，以及五脏六腑的抽疼，她闭上了眼睛。
还好，马上就不疼了。
“乾坤凝固，时间停滞，一念永恒，万物不腐。”
听着这声如同在耳边的吟唱，游桑拧眉痛苦，浑身上下依旧在疼，可她的时间好像凝固住了。
这种场景，这种境遇，感受着那疼到让她一抽一抽的感觉，游桑甚至在想。
还不如死了呢。
好疼......
并且还要继续疼。
还不知道要疼多久。
她的时间被凝固了，可疼痛还在。
她是有点儿悲惨在身上的。
可当她睁开眸子，对上洛修言那双无助到极点的双瞳时，游桑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疼就疼吧。
她想。
在洛修言面前死，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跪在游桑面前的洛修言，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空了，他颤抖着手想要拥住她，可伸了好几次手，都没能成功将她抱起，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模样，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
他用灵力探入，结果是他都不敢想象的惨烈。
可依旧的，哪怕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还是拼了命的用自己的属性之力停滞住游桑的一切。
哪怕知道她现在正在受着煎熬，可他就是自私的想让她活着。
听到凌翰的怒吼，一直守在外面的绝情山庄的庄主和少庄主冲了进来，看到面前的这一幕也是愣住了。
盟主凌翰拿着断了的五体盘蛇刺气的眼睛通红，洛修言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不敢用劲儿，地上有个直接被切了头的尸体，少庄主周常认出来了，那是武天。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凌翰的心都在抽出，这个五体盘蛇刺里是攒了好几年的精血和属性之力，现在直接被斩断了，还不知道修复需要多久！就算修复好了，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剩下多少！
“说吧。”洛修言脸色渐渐苍白，他头也不回，声音都在颤抖，“提条件吧，我现在只需要拇指峰的灵泉。”
“我要她死！”凌翰像是发了疯一般，咬牙切齿，不管不顾。
“呵。”洛修言笑了笑，几乎用气声道，“拿我换她，我一辈子都当你的刀，你要什么，我便给你夺来什么，你要我干什么，只要不伤害她，我全都去做，我只要灵泉！”
凌翰原本暴躁的心情在洛修言平静的语调下渐渐熄灭，他眼神闪烁着看着洛修言，正准备点头时......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怔愣了所有人。
本来抵御周身都在撕扯的疼痛，游桑已经耗费了全部精力，模模糊糊之间她又听到洛修言这般说话，气的她当即就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辛辛苦苦做这么多，不是让他再次成为人家的奴隶的！
但抬手已经耗费了她全力，她只能睁着眼睛，看着他。
洛修言稍稍偏过脸，在和她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刚才还能堪堪维持体面的眸子，就瞬间红了，他看着怀里愤恨的盯着他的人，抿了抿苍白的唇。
“游桑......”
沙哑到哽咽的声音传出，洛修言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整个人都在颤抖。
“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他本来什么都没有过，游桑让他体会了自由，让他感受到了别样的情感，让他感觉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能不能在他以为能拥有的时候，就这样夺走一切？
颈间湿润感传来，洛修言脆弱的不成样子。
游桑忍着周身的疼痛，在他耳边道：“西南。”
那天他们在触灵根时都感觉到了西南方的空间的波动，那里应该有时空裂隙。
洛修言一顿，起身看向游桑，看到了对方眼神里的坚决。
空间裂隙危险，旁人能够进去并且安然活着的，万中无一，是幸运中的幸运，很有可能他们在进入之前便会被撕碎。
但......
没得选。
微微颔首，洛修言将游桑往自己怀里紧了紧，然后动手解下她脚腕上的，她取名为弹射器的灵器，不动声色的放在了自己的脚腕上。
他现在大部分灵力都要用来维持住游桑的时间，所以旁的灵力能省就省。
“洛修言，就按照你说的。”凌翰也顾不得那断裂的五体盘蛇刺了，眼神里全是喜悦。
洛修言有多好用，他是知道的，只要他说出口，他都能做到，不管多么难。将他派出去的这几年，所有事情都找不到趁手的人。
索性他还有几百年可以活，五体盘蛇刺哪怕重新炼制也可，只要是洛修言心甘情愿的一直给他做事。
洛修言垂眸看了眼怀中的人，单手将她死死的箍在怀中，低声道：“做好准备。”
下一刻，游桑便看见洛修右手的拇指在其余四指上划过，手快速的掐着诀，嘴里也念着，“乾坤号令，万物凝结，起！”
这时游桑极少的看见他一边念口诀，手上也在掐诀，此时的他眼神里全是决绝。
耳边，他的心跳沉稳有力，让她无比的安心。
她知道洛修言施展这样的术法一定会有后遗症。
可终究比给凌翰一辈子为奴来的要好。
就算要死，也要死的自由，为自己死。
一瞬间，平地起风，凌翰和绝情山庄的人想要动，都发现自己明明感觉虽然是正常行动，可真正移动起来才不过挪动了一两寸！
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几人的眼神里都留下了惊恐，他们互相看了眼，脑海里都有一个想法。
洛修言，留不得！
哪怕已经被逼到这种境地，他都能迸发出这般强大的能量，要知道他们一个是合体初期，另一个是出窍境！
纵然洛修言的架势，也是掏出了压箱底，毁精元的做法，但......
能够一次控制两个强者的底牌，纵然会有后遗症，也过于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