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脑海里是刚刚在二楼门延丰那张发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突然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便消了大半。
有些人并不用拳头就能解决很多事。
这就是强者的做派。
但是这样的道理司念现在不会告诉树树,不仅仅是因为她还小不懂,而是她并不希望树树会因为要保护自己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如果变成强者要牺牲很多,那司念宁愿那个强者会是自己。
树树这时算是明白了妈妈最后的话。
“叔叔真的好厉害,那个欺负妈妈的爷爷和阿姨都好害怕。”小家伙像是发现了了不起的事情,拍着手在座椅上跳了起来。
儿童座椅上有安全带,树树也只是挪了挪她的小屁股。
司念将小家伙的肩膀按了下来,手指又朝驾驶座的位置指了指。
“那树树是不是忘了跟叔叔说什么?”司念有意引导一句。
从上了车到现在,一直都是她们母女俩在说话,顾京昀似乎只是在专心开车,注意前方路况,充当着司机的角色。
“谢谢叔叔,叔叔最棒!”树树学着动画片上的大拇哥,很是熟练地给顾京昀竖了竖拇指。
汽车正好路过一家24小时药房停了下来,顾京昀转过身先是朝树树说了一句“乖,不客气!”,然后顺手解开安全带,朝司念说了一句“买点东西,等一下。”便下了车。
大约五六分钟后,顾京昀从药房出来,重新上车,将手里的包装袋递给了司念。
司念接过来,略带诧异的目光从顾京昀脸上转向包装袋,里面赫然躺着一支云南白药的药膏和一种散淤效果很好滴剂。
顾京昀将包装袋递给司念便系上安全带,继续开车,全程没有再跟司念说话。
司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那里在半个多小时前被门延丰扇了一巴掌,当时只是痛心于对他的失望,司念并没有太在意。
大约一刻钟后,顾京昀将车开进了苑景阁地下车库。
此时树树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我抱她上去吧。”
司念从车后座走了下来,绕到树树那一侧时,顾京昀已经下了车,正将闭着眼睛哼哼的树树从车上抱下来。
此时白色高尔夫停靠的车位上方正好有一盏白炽灯,灯光照在树树脸上,让她很不舒服地揉了揉眼睛,顾京一只大手熟练地敷在她的小脸上。
可能是眼前被阴影覆盖,树树歪了歪脑袋重新闭上了眼睛。
司念顺势将树树羽绒服上的帽子遮在她的头上,让顾京昀的手解放出来。
“上楼吧。”顾京昀淡淡说出三个字,已经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从恢宏大酒店二楼到苑景阁,顾京昀跟司念说的话只有这短短四五句,而且每句话也就三四个字。
司下意识咬了咬下唇,将汽车锁好,跟在顾京昀身后上了电梯。
家里从上个月便通了暖气,这时,一进门便有一股热气铺面而来。
司念先进来,换了拖鞋,朝熟睡的树树那边再次伸了伸手。
这次顾京昀并没有拒绝,小心翼翼将小家伙交到司念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