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很快从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绪中缓过神来。
面前这对老夫少妻,几年前是她最亲近的人。
司念突然扯起唇角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门延丰带着哑音的声音传过来,还是跟以前门家训斥自己时一模一样。
家长范十足。
连低着头抹眼泪的柳悦怡也被司念吃吃的几声笑惊到,抬起头诧异的目光看过来。
司念眼皮微微抬起,眼神里带着一种少有的对陌生人的淡漠。
“我就是觉得好笑不行吗?曾经一口一个叔叔称呼着,不知道突然喊起哥哥又会是一种什么感受,反正我是体会不到了。”
一个非要问,司念自然没必要掖着藏着!
反正丢脸的又不是自己!
果然,司念这话一出,对面两个人神情微变,尤其是门延丰更是被说的脸色由青变红,再到白。
一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从小生活在财阀家族,为了家族利益即便里子被撕的稀碎,也要把面子熨的平平整整,不能让外人看到一丝瑕疵。
被自己的女儿这么一说,等于是在他的面子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门延丰脸色先是不好看,随后怒火中烧,一双狭长的眼眸怒瞪。
先是瞪向柳悦怡,吓得她后退了几步,瑟瑟地缩了缩脖颈。
司念眼神在两个人身上巡视片刻,此时颇为同情起柳悦怡。
司念可以肯定,柳悦怡在门家的生活并没有表面看到的这么光鲜亮丽。
她不知道柳悦怡是怎样攀上门家的,是怎样让一向对门第出身十分看重的门延丰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外地大学生的。
不过,柳悦怡倒是也争气,嫁到门家就为门延丰生了一个儿子。
门家一直以司念是个女孩感到低人一头,早些年希望司陌尘可以再给门家生个儿子,为了保险还特意请来了试管方面的专家,为保万一。
奈何,司陌尘对给门家生儿子这种事毫无兴趣,门家拿她没有办法,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司念这时候想起来,倒还觉得庆幸。
起码这么多年,门延丰再大男子主义,大家长做派,他从来不敢去强迫自己的妈妈去做她不愿意的事,而且也从来没有对司陌尘怒目相对过。
司念此时不得不有些同情起柳悦怡。
她一心攀附的豪门生活,即便生了门家下一代继承人,仍毫无位置可言。
如果生活在处处要看对方脸色过日子里,这样的婚姻司念肯定不会接受。
这样相对站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司念抬脚从两人面前走过去。
只是,刚刚擦肩而过,司念背后便传来了柳悦怡有些气急的声音。
“若若,你带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被门家踢出家门,这些年日子不好过吧。虽然有苏苏护着你,但不知道你身边那几个像顾总这样的大人物知道你的过去会怎么看你呢?”
司念脚步一顿,放在两侧的手微微握拳。
柳悦怡这是要生生撕开她的伤口,在上面撒把盐吧!
司念再次转过身,先朝门延丰看过去。
此时,门延丰已经从刚刚的窘迫中恢复过来,一脸淡定。